人马皆如强弩之末,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在跃过一处涧溪后,战马终于到了极限,前蹄一个踉跄,连人带马直摔出去。黑袍人重重砸在一株参天巨木上,左胳膊登时传来骨折的脆声,连带肩上插着的一只箭被狠狠拉扯,差点疼晕过去。
但追兵将至,黑袍人以极大的毅力咬牙爬起身,再想牵起战马,却见马匹已然满口白沫,只剩出气,没了进气。
黑色兜帽下,一双眸子里满是慌乱。
蹄声渐近。匈奴兵自然也看到猎物的处境,大声狂啸着,赞叹头领睿智的决定,数声金属铮响,长刀已出,月色生寒。
黑袍人默然肃立,反手抽出佩剑,手微微发抖。
这柄剑,已然快断了。
剑身上那个豁口,便是最致命的破绽。
来者十一人,能支撑几招?
还是,直接用这柄剑了结了自己?
不及多想,匈奴骑兵已纷纷越过涧溪,排山倒海之势当头压下,长刀高举。
簌!
第一道冷光闪过时,黑袍人以为自己挨了一刀,但惨叫声却从离自己最近的匈奴兵口中发出,漆黑如墨的铠甲几如纸糊的一般,冷光透胸而过,匈奴兵的身体飞落马下,未坠地前就已咽了气。
所有人都看见,尸体的胸口有一碗口大的空洞,前后贯穿。
妖兽!!
在其他匈奴兵紧急勒马之时,那道冷光竟然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角度转飞而回,从背后再一次击穿另一名骑兵的胸膛。
根本无法反应,没有人看得清。
惨白月色下,冷光如流星一般在莽莽山林中飞窜,有劲风起,哨音呼啸。
惊呼,哀嚎,惨叫。
匈奴兵头领想逃,可未及调转马头,已连人带马被一并贯穿,十余名匈奴骑兵只在呼吸间尽数惨死,皆是贯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