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岂能不知!”王旷沉声道:“但这道军令说的很清楚,引兵勤王,不得不遵啊!”
“所以说,咱们出兵,且要声势浩大,让有心之人挑不出毛病,至于能不能如期抵达,战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王旷望着渐渐靠近营寨的流民军,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将流民尽数纳入行伍,造成大军全力迎敌的样子?”
“正是。”
王旷一掌击在栏杆上,怒道:“胡闹!战争岂能做做样子!千万流民来投,营里的兵甲根本不足,怎么迎敌?让那些人穿着粗布短衫,拿着农具杀敌吗?岂不是将人命当做儿戏!”
王籍之淡淡道:“这世道,除了父亲,有谁不把人命当做儿戏吗?背后谋划这道军令之人,可能想过‘人命’二字?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带上流民,是牵制匈奴人唯一的方法。试想,刘聪探知淮南仅五千军迎击会是什么感受?怕是牙都会笑掉了吧!并州刘琨将军孤军奋战数年,若听闻淮南只五千人相救,怕是根本无心再战。唯有淮南军浩浩荡荡,才能对目前的战局形成威慑力,才能安定前线军心。倘若壶关久攻不下,匈奴人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这一战未必不能取胜!至于兵甲之事……孩儿想打个赌。”
王旷眉毛一挑:“赌什么?”
“赌有人会主动替父亲解决这个难题。”
王旷凝视王籍之,目光复杂,半晌,叹了口气,甩手离去。
午时未到,已有三股流民军聚集于淮南军营,王旷徒步巡视,却见流民军内清一色青壮年男丁,各个摩拳擦掌,斗志高昂。
王旷有些讶异,但这些流民的到来让淮南军将士欣喜万分,如今皆混在一起,攀谈相交,再不见主事之人,难以私下询问。
转过整个营寨,行至辕门边,远远便见曹超与施融二将并立交谈,两人见王旷到来,恭敬行礼。
“来了多少人?”王旷向曹超问道。
“回大人,目前已抵达流民军共一万八千人。”
王旷吃了一惊,皱眉道:“这么多!”
施融淡淡道:“想来是大人治军严整,爱民如子,声名在外。”
王旷冷笑一声:“施将军此时说这等毫无边际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那要么,就只能是有人特意为之了。”
王旷面色冷肃,并未吱声,放眼营外官道,又见一队人马,这一回,倒是亮了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