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亮,似夏日的凉风拂进心田,死到临头竟是毫无惧意。
头,沉沉的扣下,贴着地面,闭着眼睛,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幸好,幸好没有带着程奕轩来,幸好将他留在了景固,幸好让他在叠关、在平泽看到了程奕轩的成长,如此他便可安心的去了。
皇恩浩荡!程泽行摇了摇头,无奈的抬起双眸,看着高高在上孤寂的乾宇帝,恍惚间竟是想起了曾经永远让他望尘莫及的俊朗少年郎。那时的他风华正茂,秀指江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连累了同袍,程泽行心愧!”程泽行目视前方,很平静,很平静的发自肺腑的说道。
身后一干囚衣将士亦是面不改色,“将军这是什么话,能和将军同死,是末将等的荣幸!”
缓刑两日,并不是乾宇帝的仁慈,而是因为程泽行身后的这些将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乾宇帝是明白的,任何一朝的帝王都绝对不允许有人的势力会在他的掌控之外,哪怕是自己至亲的人。两天,仅仅两天就有这么多的人前来求情,有的甚至是一路策马狂奔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可想而知,程泽行在军中的名望或是势力都已经不可小觑了。
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乾宇帝一挥衣袖,紧握的双手顺势藏在了衣内,淡淡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高渐得低眉顺目回道:“启禀陛下,离午时三刻还差一刻钟,可以准备了。”
乾宇帝向前探身,从竹筒里取了一只令牌便随意的往地上一扔,“斩吧!”
还未到时间,乾宇帝就下了斩杀令,高渐得抬目一看乾宇帝神色狠戾也不敢再说话,只得唯唯诺诺的,扯着公鸭嗓子道,“时辰已到~~~,行刑~~~~”
侩子手们举碗仰头吞了一大口的烈酒,“啪”!的一手将碗扔到地上,碎了满地的瓷片,“噗”!酒洒刀刃,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将军,小的一直景仰您,今日小的送您上路,会让您少受点罪的。”站在程泽行身边的侩子手双手举着刀过顶,声音粗壮。
罚场周围早已鸦雀无声,胆小的人都捂着眼睛,两指间还不舍得透出点缝,探视着。历来朝门外的这个宽敞的街口就是处置死刑犯的地方,每每行刑时都会聚集很多很多的人。人们看着刑场上将死的囚犯已无任何的感觉。只是,这次的刑犯似乎更加的受重视,竟是乾宇帝亲自监斩。不管是为了看行刑还是为了瞻仰难得一见的乾宇帝,人们都自发的来到这里,比之从前的斩首,今日罚场外围的人更是拥挤不堪。
“谢壮士了!”程泽行淡淡一笑。
生死不惧!不愧是俺心中的英雄。侩子手佩服之感更是上升到了另一个境界。
罚场上见过悔恨的,见过哭着求饶的,见过诅咒的,见过含冤不甘的,可却从没见过如此云淡风轻的。
“上~~路~~”高渐得尖细的嗓音随着骤起的凉风卷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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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征,你将我送到朝门,亲自将帅印交到我的手中,斟酒为我送行。
你说,朕欲亲上战场,奈何万民不许。那么朕就坐镇京城,只等你捷报频传,守卫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