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池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右掌凝聚的精神力依旧保持着。他静静看着被打开的铁门,门外空无一人。只一片浓郁到沉重的黑暗压在眼前,仿佛一步踏出去便是无尽深渊。
他抬起右手,平直地伸向门外,而后轻划一记,没有碰触到实质东西的反馈。看来确实没人,而不是他看不见。
放下手,关池迈过铁门,缓步走进黑暗中。
周岩山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怀疑自己见鬼。不,是怀疑自己变成鬼。
关池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任他刚才又喊又叫甚至伸手碰触,关池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他的手在碰到关池的瞬间,直直从身体穿了过去,吓得他急忙收回手,以为自己给人肩上开了个洞。
洞自然是没有的,影响力也是没有的。像一缕幽魂穿过人类的身躯,无法在客观层面留下任何痕迹。
周岩山深吸一口气,蹙眉思考起来。以他二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和二十二年的业师经验来看,眼下这个情况,唯有这个因果境能把他变成“鬼”这一个解释。
他不得不开始回忆自己是何时被变成“鬼”的。
他在飞机上睡觉,有人趁他睡着后毫无防备,强行将他带进因果境。刚进来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待他反应过来这里是因果境时,带他进来的人早没影了。
于是周岩山不得不在这诡异的建筑中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也不是非抓住那人不可。他找了半小时没找到人,本已打算直接离开,全当遇到神经病。而后几经尝试,周岩山发现凡是连接室内和室外的墙壁都无法被破坏,包括门窗。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他从一楼试到五楼,几乎每个房间都被他打出几个洞。得出的结论是,房间之间的隔墙和走廊的墙壁都正常,唯有隔断屋内、屋外两个空间的所有“物质”,哪怕是未关严的窗缝中的空气,都拒绝了所有精神力的通过。
整座建筑似乎都被某种规则限制住了。
并非有形的阻挡物,也不是业师设下的结界。若是这两种东西,就算他凭自己的力量打不破,也不会一丝偏移都打不出来。
不夜刀的所有攻击都被无效化,任何力量碰触到两个空间中的隔断物,就立即被消弭于无形。像用棉花打棉花,丝毫影响不了藏在被打棉花后面的东西。
周岩山别无他法,只得继续寻找那个将他带进因果境的人。
总不至于搞自杀式袭击,那人总归是有办法离开的。否则又何必跑,直接死他手上还痛快点,总比关在这里力竭而死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