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不妨告诉陆明,朕欲下旨正式册封这位新汗王成为回纥汗国的君主,日后新汗王还朝,还需西域都护府为其保驾。如此一来,这消息传回大西北,既能让回纥蠢蠢欲动的各部落不敢再轻举妄动,也能让陆明觉得朕什么都不知道。”
贺怀君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便未再久留,告退而出。
他看了出来,皇上和以往不一样了。
皇上再不是那个刚登基时惶恐不安、十分不自信的少年君王,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谋略和城府,不再事事过问他人。
他终于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帝王了。这是好事,可也有弊。
贺怀君明白,皇上的羽翼日渐丰满,他们这些功臣总不好日日再为其出谋划策了,尤其是自己这个国舅,一不小心就容易背上“外戚专权”的锅。
作为皇后的娘家,适时地敛锋芒才是上上策。他日后,还是不要身居高位才好。
贺怀君走出宫门,曹静和已在外面等候多时,见他出来,曹静和连忙上前行礼,询问皇上对此事意下如何。
贺怀君把皇上的意思尽数转达给曹静和,并一再叮嘱其务必不要小瞧丝绸一事,皇上很是在意。
曹静和听明白了贺怀君的言下之意,遂不安地问道:
“国舅爷,皇上是不是觉得曹家太贪心了?其实我本意只是想稳住陆明,我真怕他一把火烧了祠堂,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不仅关乎到我外祖父的名誉,可能也关乎到我母亲的性命!只是我爹他手上确实有这样的人脉,我才想请他来帮忙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贺怀君叹了口气,却低声道:
“咱们中原人讲究一个中庸之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小满即可,不必过剩。夫人的本意既然也不想让令尊在朝廷挂职,还是劝他守好自己的这份产业吧,赶快将丝绸的价钱下调,让皇上看到他的诚心,日后才能继续在汴京经商。若是有朝一日被逐出汴京,可就有些不值了……”
所以,皇上其实并不在意曹守拙用陆明之事来邀功,他心底最在意的事情还是曹守拙扰乱了丝绸交易的秩序。
曹静和明白了贺怀君所指,连忙再次抬袖行礼:
“多谢国舅指点迷津!”
贺怀君微微点了点头,也再次叮嘱道:
“还有一事,夫人务必小心,叶库如今已被放了回去,夫人要当心他的报复啊,近日还是少出门的好。我会跟城防局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加派昌平侯府一带巡逻的人手!”
贺怀君的担心不无道理,且唐玉也早已预料。
叶库的阴谋很快就来了。
他表面上装作心灰意冷的样子,跟着自己的族人离开了汴京城。可在负责押送的大周兵马撤走后,没过多久,叶库便叫停了回王庭的车队,表示自己要下车回汴京。
前来接他的戎狄使臣连忙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