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黎母撑着伞,几次三番想抬手,看着她眼睛,又压着声音“呜呜”的哭,“你说这话不是剜娘的心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黎梨冷漠的看着她,“你知道错不在我,为什么永远都不站在我这一边。因为你疼大哥,也疼孙子,所以你纵容大嫂。你总说你最疼我,你为我做了什么?说我不听话,总让我忍着,你是我娘啊!你为什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你大嫂就是嘴巴多,没有坏心……”
“你总是这一副说辞,被说几句不会掉块肉,那我说大嫂你拦什么?你怕你儿子怨你,丈夫厌恶你,所以你总要我息事宁人。我什么都没做错。她没生我没养我,凭什么骂我啊?凭你跟爹偏心!大哥帮妻子理所当然,你凭什么帮儿媳欺负我啊?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活该挨骂啊?”
黎母是疼过这个女儿,但比不得儿子孙子,甚至还比不上陌生的儿媳,她总有一番大道理劝闺女,但没有说儿媳的一句不是。
管着家的婆婆,还管不住一个儿媳吗?她拿话粉饰太平,试图从别的地方补回去,她以为这种交易很平等,但爱从来就不是商品。
黎梨靠在墙上,像一株从绝境里开出来的花,慢慢凋谢枯萎,“我恨死你们了。”
爱又不够爱,恨又不够恨,让站在尖刃上的人寸步难行。
.
秋冬天亮的晚,但晴姐还是缩在被窝里起不来,她抬头往窗口望了望。
天边已经泛大白,偶尔还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她抖着双腿爬起身,等把衣裳全部套上,心里的睡虫才飞掉。
屋里有个小炭盆,已经看不到火星了。
她洗漱完后点了炭盆,又熬上粥,才锁了门去外面买吃食。
巷子里开了院门的人不少,大家伙看到晴姐纷纷招呼,“晴丫头,起的这么早啊?”
“婶子也起的早,这饭都煮上了。”
“不早了,忙活忙活一天就过去了。”
城里人虽然不用下地干活,但家里的琐碎事也多,做饭,扫地,带孩子,缝衣服,反正一天到晚也没得闲。
有的人家还在家里养鸡种菜,不勤奋点收拾,家都要臭了。
晴姐脚步没停,“婶子忙活,我去买个包子。”
天气冷,她一个人吃饭,也懒得发面做包子,索性花三文钱买一个,配一碗粥喝,方便的很。
只是这天太冷了,走在路上被风一吹脸蛋就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