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瞅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心想这么不修边幅的人也是少见,人长的不好看,还不拾掇拾掇,哪个姑娘瞧的上,“上回我四婶就叫你把衣服和鞋子刷了。”
江财那个悔啊,“我哪知道夫人会突然带人过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这大冷天的,谁隔三差五的洗澡,又要刷鞋又要洗衣服,你有这么勤快?”
吴峰没有,一般都是把衣服送到家里托吴母帮忙洗一下,但他洗澡勤快,反正比江财干净多了,他怜悯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棉花都嫌你了,要是鞋子再不刷,我们屋都臭成茅房了。”
他起身去屋里拿碗,出门的时候,余光一瞥,见对面屋子有人走动,便随口问道:“又来人了?”
“福婶送来的,说是织娘。”
吴峰“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径直去了饭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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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母是个生脸,厨娘和干活的人都不认识她,还是江财带过去的。
“你们是南方人,常吃大米,要是吃不惯馒头,就跟翠姨说,让她蒸馒头的时候蒸一碗白饭。”江财补充道:“也没法多煮,今年的粮价贵。”
“多谢江管事。”楚母感激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心生不满。
江财的背不自觉就挺了起来,他做事细心,又是出了名的随和人,年纪小辈分小,一溜烟全是长辈,也不好摆管事的架子。
就导致别人都是江小子,江小子的叫。
猛得一听江管事这称呼,顿时神气十足,十分热情的带人打饭。他在旁边,厨娘还多打了两块肉,瞅着楚母只要了两个馒头,还关怀道:“这么点够吃吗?”
不做重活的人饭量小,楚母诚恳点头,“够了够了。”
楚翘身子骨太差了,三天两头的吃药,咳的时候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摇摇欲坠。
楚母搂着闺女拍背,哄着她说以后日子就安稳了,“你好好看大夫,将来身子骨好了,娘再帮你寻个好婆家。”
“咳咳……咳。”楚翘察觉到喉咙里的血腥味,心口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拿着帕子捂嘴,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娘,我这病估计是好不了了。”
“胡说。”楚母捂住闺女的嘴,眼圈红了,她骂道:“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收回去。”
楚翘又难耐的咳了两下。
楚母把她的头摁在怀里,眸中泪光朦胧,说话语调十分轻柔,“没事,娘给你寻大夫,看了大夫吃了药就没事了。以后要是有运道,找到你堂兄堂姊,就带着你爹回家,落叶归根。”
楚翘心里比嘴里更苦,吃药,看大夫,哪有钱啊,卖身钱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就每月几百文的月钱,能抓几贴药,她这个病鬼,利索走了才干净,免得拖累身边人。
“娘,我不吃药了,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