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比磨盘里的麦子还粗。
不是所有人都有碗,有些拿着破缸碎罐,只有一个角能用,要侧着拿。
大人小孩像蚁群一样往前挪动。
蓉宝嘉宝看到的流民,没几个干净人,身上还泛着酸臭味,但也没法子,天气冷,又只有几件衣服,全套在身上防寒了,湿了一个袖子都没别的衣裳穿。
“善人是哪家夫人老爷?”老妪颤颤巍巍的问。
“不是什么老爷夫人,就是村里农户。”
老妪舔了舔嘴唇,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子微弯,“善心人。”
杨氏没说话,世上哪有这么多善心人。
“你是流民?”蓉宝眼神紧盯着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妇,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一遍,嫌弃说,“你脸这么白,手也这么白,身上还这么干净,你是哪里的流民?”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投来,打量审视着妇人。
可不就是,除了衣服破一点,身上干干净净,体胖腰圆,从头到脚都不像干干巴巴的流民。
妇人僵在原地,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片子,察觉到众人不善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说,“澄州来的,咋,别人都能领粥,我们不能领?”
蓉宝双手叉腰,嘴角一撇,“那你会说澄州话吗?”
嘉宝重复说,“你说一句澄州话,我们就信你是流民。”
赵老四蹲在地上竖大拇指,“可以啊!随我!”
赵老三呸了他一嘴,“有脸啊?”
这法子好,赵二郎扯着嗓子喊,让流民都讲澄州话。
虽然花溪县的人听不懂,但这么多流民,用不着他们去分辩,自然有人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那老妇见身边的人都眼神凶狠的瞪着她,哪还敢纠缠,拿着自己的碗就夹着屁股走了。
人群里稀稀拉拉又走出不少人。
汉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赵二郎一行人满脸不甘,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很快就被风吹的连打好几个喷嚏。
师爷笼着袖,“大人,还要叫人过去吗?”
徐先和手里有私卫,一般都帮他在县里打探消息,比如说今天谁家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