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行为有些失礼。”我的声音,它在说话。“外祖母,你看——我能不能带罗齐尔小姐去参观我的房间吗?那里也是你的杰作之一。”
它难得在我们晚餐结束后才说出这话。在这之前,它就这样安安静静陪着我的亲人吃饭。
埃克托尔似乎不明白我那一瞬间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也许在他看来我的眼神是突然滞空了——然后迅速恢复常态。
它喜欢半生不熟的牛肉,喜欢鹅肝。唯独对小甜圆面包不屑一顾,那偏偏是我最想做饭后甜点的。我一直像浮在梦海里,看着它的所有举动。我被禁锢着。
罗齐尔擦着她的嘴。“我很乐意。”她说,“这对我来说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为了你和你新婚丈夫的房子。”外祖母解释说,“罗齐尔小姐今年和她的丈夫结婚。”
“那就更好了!”它听上去那么开心,“来看看吧——一定会给你很多灵感。”
一直都只有罗齐尔。我想如果我能有她一半冷静,有她一半的城府,那些波澜不惊,也许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我,也许我会成为天生的演说家。
在我的房间,温斯警惕地看着我,认出此刻操纵这具身体的已经不再是「我」,罗齐尔的出现更是令温斯表现出戒备,浑身竖立起羽毛。
“噢!你还养了一只雪枭。”罗齐尔装作惊讶的语气,好像她不知道大多数霍格沃茨的学生都会选择猫头鹰作为入学宠物似的——尽管她是一个法国人。
“是啊。”它走上前去,试图抚摸温斯——温斯扇着翅膀躲开了,嘴里发出响亮的鸣叫。它放下手来,“我还有魔杖呢,你想试试那些咒语吗?”
“克蕾娅,克蕾娅——”罗齐尔围着我,她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温斯。“一定很害怕吧?担心我会对你的亲人们做出什么。还是忘不掉禁林里的遭遇吗?这次没有马人会再次出现了,没有任何巫师能救你。”
哪怕温斯再扑棱着翅膀,再试图逃出这个房间,或者说,因为对它感到了陌生,她绝望地想要找一个帮手——她没有引起一丁点罗齐尔和它的注意。
听到罗齐尔这些话,她还没有发现此时控制这副身体的正是她想要消灭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毁灭的核心。
力量的对比如此强烈——它没有出声,罗齐尔睁大双眼——她被滞在半空,抛至墙上。
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在罗齐尔掉下的时候。是门边柜子上的灯,它本应发出的巨大声响被地毯吸收走,而罗齐尔的头磕到柜子上,她的魔杖从袖间掉落。
画面开始放大,它离罗齐尔越来越近,正对着她的脸蹲下来。即使戴着礼帽,罗齐尔颤动的眼神也隐隐约约被我感知。
“你应该很害怕吧?”它的语气显得疑惑又兴奋。“你有害怕这种情绪吗?在这里,格林德沃管不到你是死是活,没有巫师会救你——格林德沃知道你把他称作你的新婚丈夫吗?”
“再多试试吧,文达。”它撩起礼帽前端的黑纱,罗齐尔的呼吸有些慌乱,“看你这样子是多有趣呀。”
“你不是克蕾娅——”罗齐尔突然恶狠狠地说,她眯起眼睛,“怎么了,气急败坏了吗?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