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操纵着克蕾娅的五官,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得极不愉快。
“是吗?”它问,“格林德沃是出色的演说家——噢。是啊,他真是够出色的,至少出色到差点对一个少年诱骗成功,和他一起干那些「大事」。”
“他心知肚明对方早已看穿,只不过对方过于压抑,既充满希望,又绝望地交出自己的心。”
凯西不知道它在说谁,这似乎听上去与她们的对话无关。但它在说这话时,克蕾娅的那张脸又替换上了愤恨的神色。
“你难道不了解莱尔?她是最敏感的人。”它死死盯着凯西,她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看上去把很多事看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与她无关的人——但那些和她有牵扯的人呢?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日思夜想的恋爱对象——先是她的母亲为了破解诅咒而死去,然后是那位埃克托尔。莱尔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如果最后厄运降临到你身上,你会怎么做,凯西?是放弃莱尔,还是听天由命?”
“你什么也做不到。”它说,“事实上你只能听天由命,期待莱尔够坚韧——或许我能再次陷入沉睡也说不定。”
这是在给她希望,这是在玩弄凯西的希望。可是凯西听得出,它胸有成竹,它觉得克蕾娅已经不会再想要抗争了。
正如它所说,反抗越激烈,越是要抗争,越是会陷入更深的泥潭——直到把所有人都拉下来,直到这里浮出所有人的白骨,直到胜利者站在制高点收取他们曾在这场硝烟上下的注。
但是凯西反握住出女孩的身体,她的手腕,“克蕾娅。”她喊着,“克蕾娅。”她不确定克蕾娅能不能听到她,“求求你,你一定要听到我的声音——只要你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会害怕的——”
它没有甩开凯西的手,“继续吧。”它说,“太感人了,我还想听下去呢。”
“即使是死也不会害怕的。”凯西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什么不同的反应都没有,而它在漫长的安静中,再次说话了。
克蕾娅的声音曾一直是她最想听到的,但是现在那听上去冷漠而令人恐惧。
“她不在这儿。”它说,“她已经到了那个地方——很快,在那里,我们最终会完成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