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白天鹅从我的魔杖头上喷了出来,它挥舞着巨大的扇形翅膀,飞向摄魂怪,朝着它心脏的位置啄去,摄魂怪连连后退,浓重的黑色在它身后的岩浆衬托下是那么突兀、缺乏和谐。白天鹅继续飞着,摄魂怪们像蝙蝠一样闪过,它们逃走和来时一样——遁入黑暗里,被黑暗吞没。
白天鹅飞回我身边,它用透明澄澈的眼睛和我对视,然后再次展翅,缓慢地飞往喷发中的火山,化为一股银色的烟雾消失了。
喷薄的火山突然又变得重要了,垂直的管道型山口涌出的火红熔融物质重新发出亮光。风停止吹动,也不再带来臭鸡蛋的味道。有人保持原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人站起来,不停颤抖着,大口呼吸让人肺部疼痛的冷气。无一例外的,他们看见了我的守护神,而我的魔杖还在手里,来不及收回去。
我所有的感官跳动不止,我对他们使用了一忘皆空。有那么一刻他们的神态像已经被摄魂怪吸食过似的,恍惚而迷离——我顾不上更多愧疚,因为埃德蒙还躺在那里。
他浑身抽搐,眼神却呆愣愣的。“埃德。”我拍了拍他的脸,他没有反应。
“你真的该醒了!”
我们是那样遭遇摄魂怪的,如果我们不在那儿,如果那里只有一群守候火山爆发的无辜的麻瓜——毫无疑问,他们直到丧失理智与健康,都不会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
埃德蒙后来辩解,他被摄魂怪钻了空子完全是因为当时他背对着摄魂怪们,正处于山顶的边缘,因为他是这群人里对那些绚丽的岩浆最感兴趣的人——就连摄魂怪出现时的阴冷和风,那也是因为它们本来就和当时山顶上的气候相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回国不久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后来我生下了莱尔。她出生时只有3.2磅,我一度担心她能不能活下来——我也很虚弱,不能时时刻刻照看她。
埃德蒙抱着小莱尔到我的床前,那是我生产后第二次看见我的女儿,第一次是医生把她从我肚子里拽出来的时候。
“看看她。”埃德蒙的声音十分轻柔,莱尔闭着眼睛。“可怜的小家伙,一天有二十三小时都在睡觉。”
那时我们还没有给她取名字,埃德蒙称呼她为“小家伙”。
“她有你的眼睛。”埃德蒙说,而我摇了摇头。
“不。”我说,“那是她自己的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的婴儿睁开眼睛,它们明亮得惊人,好像装进了星星。
这是我的女儿,我想。她是我唯一、仅有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爱她。
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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