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轩的衣袖被风吹动,他感召到了。
自高演称帝,他原先住的王府别院便留给了元轩。此刻他拿着一壶酒靠在一棵玉兰树下,院内飘落了花瓣,元轩仰头喝酒。
突然间,院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元轩抬眸,起身,院外的墙壁下不知何时站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着紫衣,腰间的银色狐毛裘饰随风飞舞,女子神色犹疑,仿佛害怕被元轩看见自己,又仿佛想让他发现自己。
元轩放下酒壶,柔声道:“进来吧。”
红月一惊,转身院子小门前,缓缓走了进来,轻声道:“······公子。”
她说话时,腰间的银色狐毛倏地飞至元轩腰间。
元轩望着红月,抬手抚摸银狐,微笑道:“你们在北周吃的不好还是住的不好!来找我做什么?”
红月拿出千狐面具给元轩,道:“上回公子受伤,把银狐和它交给我,让我去宇文邕身边,以为他需要人手才听公子安排,没想到我与兰停成了他的奴仆,宇文邕不知道从哪知道公子有千狐面具,一次宴席,兰停不甚酒力······他,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元轩道:“他说了什么?”
红月蹙眉道:“他······他说了小银狐和千狐面具。”
元轩笑道:“还好,无妨。”
红月松了口气,眉头在月色笼罩之下舒展开来。
谁知她又想起什么,道:“宇文邕遇到朝华女帝,说突厥王子来中原找柔然公主。”
元轩坐在玉兰树下没有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着迷地酝酿着。
柔然公主不应该来北齐,他自己也不该欠下情债!
元天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而来,在隐忍这么久之后,见心底的怨恨仍旧奔腾萧杀,如虎狼犬马,不仅矜持孤傲,还势气绝勇。”
“宇文邕近来做些什么,”元轩问道,“你在北周,都知道那些事?”
“数年前宇文泰带着年幼的侄子宇文护一同讨伐乱党,几年间,拿下了陇西一带,宇文护深得宇文泰器重,”红月道,“北魏孝武帝被权臣高欢逼到出逃,后投奔宇文泰,随后宇文泰拥立北魏孝武帝而建立西魏,与高欢控制的东魏抗衡,西魏的大权落在宇文泰手里,宇文护在叔父的有意栽培下也在沙场和朝堂小有成就,后来宇文泰夺权称帝,建立北周,宇文护即成为权臣。宇文泰逝世时,选择的继位者庶长子宇文毓尚缺乏足够的从政经验,早有建树的宇文护便又成了托孤大臣,彻底掌控了北周大权。”
元轩点点头,接过她的话:“宇文毓作为宇文泰钦点的接班人,虽经验不如宇文护,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宇文护在朝中一手遮天,在两方交手期间,宇文护曾怒而扶持另一傀儡皇帝,即宇文泰的第三子宇文觉,年仅十六的宇文觉也不甘于被宇文护掌控,在抗争数月后以命相抵,于是宇文毓作为宇文泰的接班人又回到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