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四年前便死了,死在了他们大婚那一日,他一直瞒着没有告诉她。她的家乡更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苏城,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拿她千里之外的家人威胁她。
除了已经死去的李祈,他再无任何能逼她就范的筹码。
为今之计,只有瞒,能瞒一时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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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宜看了两眼面前十分拘谨的孩子,嗓音缓和了几分,勉力扬起一抹笑:“绥之有事吗?”孩子总是无辜的。
谢绥之六岁了,看起来已经是个小少年了,想起自家父王的交代他深呼了口气,道:“只是有些想母亲了,想来跟母亲说会话。”父王让他讨母亲欢心,让母亲对孩子不那么抵触,早日为他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出来。
他还小,想不明白其中厉害,却也知道父王原本就不是十分喜欢自己,他同这位后母也不亲近,她若是真生下了小弟弟小妹妹,府中就更加不会有人理会他了。
说不定他的世子之位也会被夺走。
小孩子脸上本来就藏不住事,柳湘宜如何看不出是因为什么,面上原本就寡淡的笑容逐渐隐去。
谢绥之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垂头丧气的告辞后就出了门。
柳湘宜望着他瘦小单薄的背影出神,不知道在哪想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她才收回目光,懒洋洋的开口:“再去请府医过来一趟,就说是我身子不适。”
有腿脚麻利的去请了府医,剩余的丫鬟婆子顿时如临大敌的凑到了她跟前:“娘娘身子哪里不舒服?”
柳湘宜只冷眼看着她们的动作,好半晌才语气莫名的道:“以往也没见你们这样上心过,怎么,难不成现在的我成了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了吗?”
一群人顿时噤声了,柳湘宜只觉得无趣,不再理会匆匆赶到的府医,起身出了门去外面闲逛。
丫鬟婆子又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这位主出了什么事,连累得她们也没好果子吃。
如今已是深秋,府中的花木都只余光秃秃的枝干,柳湘宜眸中烦躁意味更浓,抬步向着府中的荷花池走去。
池中也只剩一汪寂然无波的池水同几支残荷,柳湘宜却仿佛来了兴致,在池旁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这里面到冬天可会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