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常的没有发怒,只是轻轻说了声好。
谢敛蹲在她身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知道你跟太子妃投缘,我替你将她救回来好不好?”
柳湘宜没说话,她太累了,靠在躺椅上已经快睡着了。
谢敛手掌抚过她的后脑,熟稔的将她按上了他的躯膛,他喜欢她依偎在他的躯膛上的感觉。
她这一生,有一半都被他牢牢困在了身边,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她,可他没有办法放手,余下的日子,他也想替她做些什么。
谢敛起身穿戴好盔甲,里腹甲、腹甲、护腰、胸甲、臂甲,穿戴繁复,他却一件一件不厌其烦的穿好,他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回来见她。
临走前他还是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她正半卧在矮榻上小憩,孱弱的身子缩在厚厚的锦被中,面色白得简直要同脖颈处的绒毛融为一体了。
“照顾好王妃,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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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二十一年,宁家谋反,被平南王带兵镇压,夷三族,九族流放。
外面大雪纷飞,谢敛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催马回府,回王府的时候身上已经困住了层雪白。
“王妃呢?”
阿平结结巴巴的道:“王妃在里屋等着您……”
他话还没说完谢敛就径直纵马去了主院,阿平在后面被马蹄溅了一身的雪,“王……王爷,奴才话还没说完呢……”
谢敛翻身下马,又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方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你回来了。”柳湘宜正端坐在桌前等他,眉目间是难得的平和,气色也好了许多,不似之前病怏怏的模样,却更像是回光返照。
“湘宜……”谢敛站在门前不敢往前走,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吧。”柳湘宜冲他招了招手,眉眼间没有一丝抵触。
谢敛的在她身前坐下,泛白的胡须微微抖了抖,嗓音好似带着风霜刮过的粗粝:“你……都想起来了?”
柳湘宜动作迟缓的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一杯递给了他。
“想起来了,兴许是老天开眼,想让我明明白白的离开这个地方。”
“特意为你斟的庆功酒,尝尝味道可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