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再寻死,湘宜,再有下一次,信不信本王将你姑苏老家的那些亲人都抓来一同为你陪葬?”
谢敛几乎是被人整个抓住了心脏,然而越是濒临失控,便越想证明自己能掌控一切,话脱口而出的都是冷硬的威胁。
“你是谁?这是哪?”出乎他的意料,床榻上的人却是惊惶的盯着他看,身子有些瑟瑟发抖,眼圈发红,一双杏眸中满是惊惧的泪光,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府医,过来诊脉——”他的嗓音难得带了几分颤意。
几乎是瞬间,一个有些不可能的想法涌入了他脑中,他一双乌黑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床榻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上了年纪的府医立刻上前,避开伤处,小心翼翼的搭上了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腕。
“你们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放我走——”
床榻上的人情绪却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她挥手就要将他们全都赶走,不小心又伤到了手腕,雪白的绷带里面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
谢敛眸光猛然一凝,上前几步将她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制住她那只受伤的手腕避免她再伤到自己。
“湘宜,乖,听我说,我是你夫君……”
柳湘宜在他怀中依旧挣扎的很厉害,“我不要,不要夫君,放开我,你放开我……”
谢敛这时才发现另一处不对,她曾听说过失忆之症,之前有过因为一些事情而失去记忆的,但柳湘宜并不像是单纯的失去记忆,伴随着的,她的神智也好像退化到了稚童时期。
“究竟是怎么回事?”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府医看。
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巍巍的道:“回王爷,脉象上并无异样,娘娘应该……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才会本能的封锁了自己的记忆,神智也衰退到了童稚时期……”
谢敛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嗓音低的几不可闻:“可有法子恢复?”
府医谨慎的摇了摇头,“臣下……臣下无能为力。”
谢敛没再说话,只是轻声安抚着怀中情绪激动的人,直到她渐渐睡去才垂眸看向府医:“下去熬药吧。”
府医顿时如蒙大赦,提着药箱麻溜的滚了出去。
谢敛只看着怀中已经睡过去的柳湘宜,她哭的很惨,眼角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一副全身心依赖他的模样。
他眸底神色晦暗不明,目光深幽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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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个。”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指着不远处盛开的翠菊,面上神情有些娇憨,同她的年纪很是违和,却并不觉得怪异,好像她本来就该是这样被人宠着的模样。
“好,湘宜想要什么都行,一群狗奴才,还不快把花摘来。”谢敛一边哄着柳湘宜一边看向一旁畏畏缩缩的下人。
这花是宫中赏赐下来的,整个大祁也没几株,十分珍贵,下人并不敢动,不过如今王爷都发话了,没人敢违抗,当即都行动起来,将那朵开的十分娇艳的翠菊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