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在门口瞪直了眼,小椿儿挤在旁边笑嘻嘻道:“瞧咱这两位小姑爷,个个儿上得朝堂,入得厅堂,您老就安心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只空掉的海碗:“还有吗?这点子哪够,再来个七八碗呗,不然用盆子也成。”
陶淮:“……”
“好嘞!”小椿儿麻溜儿接过那只碗,“这位哥哥如何称呼啊?”
鲮鲤想了想,挪动几步,蹲在李荷衣摆旁侧,说:“你得给我取个正经名儿,威风些的。”
她捧着盛了鱼肉的碟子沉吟,忽地眼眸一亮,语调清甜极了:“凌晖,你觉得好听吗?”
见他似乎微懵,李荷索性抓过他的手心,以指作笔,写下这两个字。
鲮鲤内心隐隐欢腾,反身一把抱住旁边的沈焱,“我终于有名字了!”
沈焱哽了半晌,侧头咳出一根鱼刺。
次日,沈楠与菱姑二人赶来客栈。
他们一人穿着暗蓝色绸面蝠纹劲装,另一人则是茜红色窄根袄与绣忍冬花缠枝综裙,走在一处时,袖底十指相交,与她先前在古琴山庄陷入幻境时所看见的画面奇妙般重叠在了一起。
李荷还在愣神,突然被她紧紧搂住了身子。
“荷儿长这么大了。”菱姑眼眸漾着泪花,“你娘魂牵梦绕的,日夜都想着你们……”
李荷目光澄净,含着点儿粼粼水光,柔软到极致的手臂绕了去,慢慢拍着她的后背,正如儿时她对自己不倦的温存那般。
“我也念着娘亲。”她语调有些软糯,也有些倔强,“但是,我得把这件事情做完,再去见她。”
菱姑越发搂紧了她。
那厢沈楠直奔正题,道:“据打探来的消息,近几年闻豫不单招揽了一批奇人异士,悉数豢养在宫里,边塞戍卫的官兵也增加了不少。”反观他们这边,沈浩与四名年纪最小的少年被留在了京城,战力实是寥寥可数。
“以血肉之躯硬拼,那是下下之策。”程墨嘴角掀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扬袖抛出一只冰蓝色的琉璃瓶子。
沈钊几人蓦地一看,那瓶壁中像是覆着一层绵密的网膜,窥不清里头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