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南山看景,便是在那里。那时候还小,只是觉得很震撼,能将庆城尽收眼底。”
江尧立了立身子,头挨着她的发顶旁,将她整个人最大范围的包裹在怀里。
“那年暑假,商定好要去礼城那天下午,我忽然就想去那个观景台。”
他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道:
“结果在车上被人偷了钱包和手机,下车后又走错了路线,最后阴差阳错走到了这里。”
“可这里不是主路,你怎么会走到树林子里来?”
江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在她耳边低声喃喃:
“其实我那天心情糟糕透了,我奶奶封建迷信,算了一卦,就想把我弄到外地。
我名义上的母亲,一个陌生人,却能主导和决定我所有的人生。
我讨厌那个家不像家的地方,又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一个陌生的城市和人,还要警惕会不会被人盯上。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能说,不能哭,不能害怕,不能表现得不正常……
那天我坐在这里,一直呆到天黑。看着万家灯火,吹着山风。那天的天气也很好,天上的星星比今天还要多。
可我都感受不到,心里空荡荡的,找不到可以放进心里的东西。好似有个无形的牢笼,它困住了我。”
说着,他轻嗤了一声:
“更好笑的是,我在这儿睡着后,第二天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睁眼一看,身边全是警察。
他们以为我又被绑架了。”
“……”
“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却早已是行尸走肉。”
忽地一股山风从旁吹来,将苏裕的发丝吹起,遮挡住了她小半张脸。
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手从江尧怀里抽出,手刚碰到纷飞的发丝,江尧的手便放在了她手旁,自然地替她将发丝拢至耳后。
触碰之间,男人手指的温度,从微凉的耳廓蔓延至脸颊。
江尧用那只拢发的手将她抬起的手裹住,自然垂至身前,眺望远处灯火阑珊,他低沉的嗓音随风传来:
“有段时间,我经常来这里,每次都是大半夜,想看看这座城市、这片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