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裳被亲爹放开之后,下意识地跟在他旁边,听着他和管家的对话,不置一词。
又陪着刚复命回来的亲爹用了一顿膳,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青衣在门口等着她,待她走近了,有些试探地开口问了一句:
“姐,宫里传出消息,静娴长公主要在别庄办一场海棠宴,邀请了各家的姐同去,门房半刻前将请帖送来了,您看……?”
以其生母淑妃如今的地位,加上三皇子的诞生,谁都知道跟这位长公主交好是有利的事情,这皇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必定都会掺合一脚。
然而陆同裳的性子向来与别家女眷不同,指望她坐下来赏花吟诗,还不如给她一把刀找两个武士比划来的痛快些。
故而青衣只是提上一提,心中并未报多少希望。
陆同裳愣了一下,很快道:“帖子呢?”
青衣见她似乎有些急切的模样,稍显惊讶,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放在您房间桌上了。”
陆同裳几步走了过去,将那张请帖拿了起来,上面的字迹跟她记忆中的稍有些不同,但是又在笔画勾回处仍带着几分熟悉的痕迹。
簪花楷,倒是比之前漂亮了许多。
陆同裳眉头一挑,看了看时间,淡淡道:“我会去的。”
青衣模糊地察觉到,自己这个主子,似乎十分关注长公主的消息。
奇了怪了,之前也没见她对宫中之事这么上心啊?
……
接到帖子的那晚上,陆同裳做了一个梦,梦境的内容十分混乱,一会儿是她,一会儿是站在旁饶角度,看着上辈子杀伐决断的自己,再一会儿视线又矮了,看到了五六岁时候在院子里跟着爹一式一划学练武的自己。
林林总总,场景之繁复让她目不暇接。
甚至有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这是昙花一现,立刻又要回到原先的世界去了。
“姐、姐……该起了。”
陆同裳猛地睁开眼睛,把来喊她起床的青衣吓了一跳。
她又眨了几下眼睛,眸中精光隐去,只剩下寻常的那幅淡泊:“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了。”
陆同裳意识到自己破荒睡了个懒觉,表情变了又变,起身坐在床榻边,揉了下额头,想起了很多幼年的事情来。
青衣则是被她醒来时的那个眼神看的浑身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