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拦路本就如影随形,难道我还要让你揽下,几乎占据大半的先礼后兵的责任吗?”
那谈及过往的忧郁,似层层巨浪在拍打,翻涌而失控将谈话者浇盖。
紫樱即使不善言辞,心疼驱使下,也硬是凹走话题,颔首道:“临走前,陛下特意叮嘱我告知您,魔珠之事瞒不住他人已成定局,但仙骨毕竟是仙骨,身造不同不为一类,恐怕会有不良反应,凡要亲力亲为之事,望仙尊多交于我,小心为上。”
这道理,无提前阐明,她又岂猜不到?
若没有预想到,其实……
叶漓握了握略微发僵的五指,轻轻吸了口气,像在克制着什么,只不过他人看来,就是收敛那触景的悲恸情绪。
“嗯,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只是总得有人……尝尝凡间冷暖失调的滋味吧。”
“啊啾!”
“啊啾啾啾!”
透明略带青丝的液体从鼻孔冷颤冲出,弦衣欲哭无泪。
他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鼻涕柱化堵住呼吸,擦拭的撕扯把原本勉强算强悍的自尊心也给抹杀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到底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像只老鼠一样咬咬牙数落着。
毕竟,若不是垣老仗着食盐多于南瑶吃米的自作聪明,一巴掌将人打进险地,也不至于如今两人困在风暴雪肆虐下,只能像龟孙子一样,蹲缩在雪球碾压不了的窄洞中。
有时候,大自然的凶猛,是不会让人做足了准备抵抗,甚至,要斩断可嗅闻到砥砺的一丝一线。
要毫无征兆,然后欲罢不能地挣扎。
垣老白胡更染鲜白,尽管面庞还颤抖着,怒气烧得正盛,咬牙切齿破骂,“贱人!竟敢耍我!”
洞里幻化出取暖的残存火苗,因口水的喷洒下,瞬间浇灭掉一半。
弦衣一颗泪珠不争气地从眼眶滑了出去,他皱巴巴地看着湿冷骤升三倍,下巴打颤得不像话。
在一柱香前,他可是个连漱口的茶水都不能减弱一分凉……必须取自万年神树覆盖的仙露,才下得入嘴的讲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