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儿啊言灵儿,你在我头上压了那么多年,因为你,我日日夜夜都辗转反侧,不得安睡,现在天道好轮回,你的儿子已经沦落到要在我的手里讨生活的地步了,我多希望你还活着呀,这样你才能好好看看,这多么有趣的一幕!
但是我又不希望你能活着,因为你一旦还活着,老爷的眼里就永远不会有我们这些夫人们的存在。
大夫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边,抬起一只胳膊,懒懒的撑着脸,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阿福那已经磕的青紫的额头,眼里毫无波澜。
只有床上的岁不祥沙哑的呢喃出声时,大夫人眼里才有了波澜,一丝不悦的情绪迅速从大夫人的眼底掠过,但是很快就消失无踪。
阿福自然已经听到了自家小少爷的声音,尽管他很想快点回到自家小少爷的身边看看情况,但是大夫人还在这里,他并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小少爷已经烧了三天了,虽说已经醒了,但难保不是以前自己上街买菜时隔壁阿婆说的回什么光什么照,只好那一下,第二天就和阎王面对面下棋去了。
还是求求大夫人,找个好郎中看看小少爷的病,更让人放心一点。
对不起了,小少爷,您稍等一下小的,等小的给您求来了大夫,小的就向您磕头认罪,抱歉了,小少爷。
地上一边拼命磕头祈求一丝机会的小厮阿福久久没有听到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他悄咪咪的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桌旁的大夫人,正好目睹了大夫人变换神情的这一幕。
小厮阿福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儿,他怎么就忘了呢,自家夫人尚在人世的时候,大夫人就总说些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话,让夫人一次次的陷入险境。
这样的大夫人又怎么会真正的帮助小少爷呢?
突然前来,恐怕是看热闹,落井下石的心思居多吧。
完了完了,自己非但没有为少爷求得大夫,反而丢了小少爷的脸面,阿福啊阿福,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可怎么办是好?
阿福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磕头的动作减缓了下来,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
岁不祥说完那句话,强行睁开沉重的眼睛看着周围,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身体里一股股热浪往头顶席卷而来,岁不祥再也撑不住,又昏迷了过去。
大夫人眼尖的看到了昏过去的岁不祥,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这般没用?就不能等自己走了再晕过去吗?
现在晕过去,我在外人眼里完美无瑕的菩萨心肠的大夫人形象就要沾染上污点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个名声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自家生养的那些嫡嫡亲的哥儿姐儿们还指望着靠自己这个好名声攀上高枝或者嫁个好人家呢!
这可真是晦气!
罢了罢了,现在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不能因为一时气愤,而给人留下把柄,总要为后代们想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