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的一番话,在卢婉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仔细思索着父亲的话,确实,若是天子一直猜忌朝中握有兵权的重臣,即使马超不想谋反,日后天子也不会放过他。待到天下安定,马超也难有安宁之日。可若马超真要谋反,父亲死后也不会安宁。或许父亲将自己嫁与天子,自己从中调停关系,真的能够避免天子与马超产生矛盾。
想到这里,卢婉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毕竟自己还能为马超做一点事。她眼中含泪,再次重重地对着地上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说道:“父亲,放心吧,女儿明白了。”卢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默默垂泪,房间里弥漫着沉重与哀伤的气息,而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却吹不散这屋内凝重的氛围。
外面的礼官那催促的声音不断传来,“吉时已到,銮驾要回宫了。”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卢婉轻轻起身,那华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缓缓转身,面向母亲,眼中含着泪,深深地对母亲深施一礼。母亲的面容满是哀伤与不舍,却强忍着泪水,微微点头。
卢婉转身走出了父亲的房间,庭院里一切迎亲的准备皆已妥当。红绸飘扬,宫人们恭敬地站在一旁,只等着她登上车驾出发。卢毓,这个年纪尚小却一脸严肃的少年,看着姐姐满脸悲痛的模样,眼眶泛红,忍不住失声喊道:“姐。”那声音带着颤抖与不舍。
卢婉停下脚步,张开怀抱,卢毓快步奔入姐姐怀中。卢玉轻声趴伏在姐姐耳边说道:“姐,为什么不通知超哥?”卢毓一直以来都是个知书达理、严肃方正的小君子,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他与卢婉的深厚姐弟情以及与马超之间的真挚情谊。
卢婉的心中一阵苦涩翻涌,她微微闭眼,说道:“弟弟呀,一切都晚了。以后父亲的身体眼看不行了,以后这卢家就指望你来撑起了。姐在宫里一定会为家中祈福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卢婉又轻声说道:“小弟,无论陛下封赏如何,官职或者恩荫什么爵位,你一概不受,只管闭门读书。我们卢氏,切莫卷入这宫廷争斗,还指望你日后光耀门楣。”
卢毓眼中噙着泪,抬头看着姐姐,说道:“姐,苦了你了。”卢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安慰与不舍。随后,她缓缓撒开了手,转身朝着那华丽的车架一步步走去。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这浓浓的离愁别绪。宫人们簇拥着她,她的身影在众人的环绕下显得有些孤单落寞。那车架上的装饰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宫廷生活。卢毓站在原地,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当卢婉即将踏出卢府大门之时,典韦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凸显出他那壮硕的肌肉线条,背后的双铁戟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冷冽的寒光。他迈着大步,从府门中快步奔出,雄浑的声音喊道:“小姐先等等,俺典韦随您一同入宫!”
天子所带的兵士们见这气势汹汹的壮汉奔来,立刻如临大敌,纷纷上前阻拦。典韦浓眉倒竖,怒目圆睁,二话不说,挥起铁拳便迎了上去。只见他拳风呼啸,三拳两脚间,那几个冲上来的侍卫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摔倒在地,痛苦呻吟。
此时,天子身边的护卫王越和他的徒弟曲阿皆神色凝重,蠢蠢欲动。曲阿在王越的示意下,一个箭步蹿出,手中长剑一抖,挽出几朵剑花,向着典韦刺去,欲要阻拦住这个如猛虎般的壮汉。典韦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轻松躲过刺来的剑,紧接着挥出一拳砸向曲阿。曲阿躲避不及,被典韦这一拳击中肩头,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稳住身形后,又咬牙冲了上去,却不想典韦攻势凶猛,不过三五回合,便被典韦一脚踢倒在地。眼看曲阿便要受伤,王越眼中寒光一闪,忍不住出手。他“噌”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身形如电,向着典韦攻来。
典韦本来没打算使用兵器,可王越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剑招凌厉,如疾风骤雨般向典韦袭来。典韦被那犀利的剑招逼得步步后退,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典韦怒吼一声,仿佛要震碎众人的耳膜,他双手一拽,将背后的双铁戟抽出。刹那间,寒光乍起,典韦挥舞双铁戟迎向王越,铁戟与宝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