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项家的大长辈才称呼我为‘驸马’的呢,怎么眨眼间我又成刁民了?赵大人好大的威风!”
司败衙门那几人顿在了原地,眼神中很有些迟疑与为难。
“司败衙门是打着我羊记遭受在大火问话的名头招我前来的。”韩翊指着一旁还在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盆说道,“没说要我来结婚”。
然后再把手袖起来,接着说道,“也不是找我来唱戏的。”
“那么,请问司败大人,羊记大火案现在进展到哪种程度了?那可是项王要我负责的商铺。前线正在打仗,还指望着粮饷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呢。”
韩翊满口正气,但他心里清楚,这是强撑出来的气势,内里却虚脱到无法估量。
赵甲终是受过范增点拨的,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说道,
“有人昨日在羊记看到你与羊记前东家的妻子发生过不愉快,本官召你前来,是想问你,昨日离开羊记后,你究竟去了哪?可有人证?”
韩翊继续微笑着,“那有没有所有人看到,是宫宰大人带我进了王宫?至于说证人嘛——”
赵甲的眼神像极了狡猾到极致的狐狸,极专注地看着韩翊。
“当然是项王的大伯了。我什么时候进的宫,与他在宫中待到了什么时辰,然后又是怎么出的宫,想必宫中都有记载。宫里有多深多大,王叔又是那样地精明,就算是我练就了遁甲之术,也跑不出他的视线范围,这些,足以证明小民不在场。”
赵甲嘴角一撇,“韩贾是个大商人,底下贩夫走卒跑腿的不计其数,即使人不在当场,要取几个妇孺的性命,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翊一听,心里便乐了,“原来是这事啊。不过司败大人,小人听说,探案判罪,都必须有个实打实的证据,‘想必’这种推测不实的话,还请大人不要在小人跟前提起。”
韩翊字字句句反驳得都在理上,赵甲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乱了阵脚,凝视着韩翊片刻之后,摆出威严的样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你贵为驸马,也得遵守我大楚的律法。本官说了,只是例行问话,不是审案。”
韩翊心里有些佩服已故范增的眼光,这人气场很稳,如果不是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他算是个很不错的司败。
“请讲。小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这些都是些场面话,哪怕赵甲再不是个东西,他也是楚廷的命官,韩翊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当然了,不能把知道的招了。
赵甲原本就痛恨韩翊,无奈现在恩师不在,自己身后又没个比韩翊更有力的靠山,再加上就像韩翊说的,他手上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明知道韩翊与汉国的间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恨得能拧出水来,也不能把他怎么办。
于是,他笑眯眯地打着官腔,
“我大楚国,商贾是消息最灵通的人群之一,尤其是你这样的大商人,作为我楚国的子民,希望你能为我楚国的长治久安尽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