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时?侯爷说不准明日还是后日,要是又出去了呢?”
照聂策现在的办事来看,他的行程的确是不定的,可——二少夫人的语气饶是软了些,态度也没变,“我现在顾忌不到他,若是顾忌了他,这个事办起来就要受阻,那就是前功尽弃。”
与其如此,不如咬咬牙,狠狠心。
“好些着去说,不一定就要受阻啊。”成媪语重心长地说。
“又怎么可能?”她回想到聂策那日的神情,眸光不觉黯淡,“我做了勾搭他兄长的事——虽说并非真勾搭,但哪个男人能受得住?”
莫说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了,就是放在男女平等的现代,大部分男人也受不了。
成老妈妈就不说话了。
似乎她也跳入到了某种思维之中,总以为以侯爷夫妇现在的恩爱程度,只要少夫人软语几句,最后总能妥协——回过头来又不觉自忖,最初她们在做这个决定之时,其实压根就没考虑过侯爷的想法。
那少年将军在外头固然威风,可一回了午苑,对少夫人基本都是和声细气的,甚至于夫妻私下调情的样子,成媪也都看在眼里。——侯爷对少夫人的宠爱,她比谁都清楚。
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这个事,侯爷最后总会同意。
看来恃宠而骄这句古话说得是没错,莫说是本人察觉不到了,就连她这个在深宅大院里服侍了多年的老妪,竟也一时没能拎得清……
这夜桑陵是同成媪宿在堂屋的,晨间天微亮,窗外鸟雀嘶鸣,两抹身影碎步挪至门前,桑陵一时间没醒,还是成媪去开的门。
来的是宗湘和卫楚,先把这话同成媪说了,卫楚再越过十五盏连枝铜灯入后室,廊庑上还候着小原杏和晏瑶,分别端着铜盆、巾帕等洗漱物事。
成媪已经在堂屋里头吩咐上了。
桑陵转醒见卫楚正撩开幔帐,揉了揉双眼,下意识先问,“如何了?”
“邢媪自缢了。”
一语毕,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成老妈妈正躬身进来,要服侍她洗漱。桑陵犹自怃然,“确定了是自缢吗?”
去年那个同阿瑃告状的婢女,最后也是上吊,谁知道如今邢媪的死,是不是又是沈氏搞的鬼。
“聂策知道吗?”等不来卫楚和成媪的回话,就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