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对上他疑惑的眸子,那双还带着隐隐雾气的眼里,透出一股坚毅与清澈的锋芒来,她冲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事不宜迟。”
一句“事不宜迟”,双双提醒了二人。
凌枫与金无尧御轻功离开后山后,杜凌萱学着男孩子的样子,要给她的小丫头一个体面的公主抱。
初练轻功的时候,她每日都要提着两桶齐肩的水桶飞奔在后山与后院间不下数十次,臂力已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如今抱着她的小丫头,即便一身湿漉漉的衣裙也平添了重量,可她仍不觉得怀里的人重到她抱不起来。
她沿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得缓又稳,生怕怀里的人被她颠了。
出了小门,她劲自抱着小月去了十一的屋里。
将小月放下前,她催动内力让小月与自己那身湿衣裙变干,将她安置好后,才认真在房里查看起来。
十一的房间已经被打扫过,里面归置得整齐,乍看起来,宛如从未住过人一般。
桌案上香炉内的灰烬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只有门正后方和稍往右一点的两处地板上,还有两滩即使擦洗过难完全去除的两处不规则痕迹。
李念说,听闻观里的师兄们之意,十一是他们走的当夜对着门跪着用自己的剑抹了喉咙,后来没了气息才侧倒在地,第二日一早才被发现。
这样看来,是了,这两处的痕迹右边那处,又深,面积又大,许是擦不净,又被磨过的。
师傅的住处,隔着一堵矮墙,正对十一的正门。
唯此谢罪,李念说,他的遗书中这般写道。
只是,十一师兄又有何罪呢?
杜凌萱将十一的房间搜了个遍,都没有任何关于西域曼陀罗的发现,就连十一爱的沉香没有一星半点的余留。
爹娘的无端失踪,让她更加确定,观里还有蓝幽冥的其他眼线。
只是来人,是隐匿已久还是混进来不久,他们都没有时间再查了。
而十一师兄的死,究竟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其他,现在,她也不得而知。
她现在,也只能期待,能顺利逼暗处的人狗急跳墙。
杜凌萱蹙眉瞧了瞧这身沾满泥沙的衣裙,忽而想起,二师兄说,她往日住的屋子还空着。
于是,她悄然出了屋,往她原先住的那屋子去。那屋里,还有一身她往日在这观里穿的弟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