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想被统治,我生来就是被统治的命。”朱雀绕圈而飞。
楚铭幽幽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被统治,我们都很有可能死在刘富商的城堡。”
朱雀冷笑道:“谁让你要来的?”
楚铭叹气道:“几日前遇到的北方野人,拓跋,信誓旦旦说刘富商已经死了,我秉持着怀疑一切的态度,过来一探究竟,本来只想满足一下心中的好奇心,没想到有生命危险,果然好奇心害死人。”
“那个女杀手倒是跑得挺快,她抛弃你了?不过你都没有始乱终弃,她怎么舍得分开你?依我看,这个女杀手聪明得很,知道刘富商的城堡有危险,于是先溜了,说不定她此时就在城堡外,随时打算杀进来救你。”朱雀飞上更高处,慌慌张张环视四周,头疼道:“我们能否活着离开都是一回事。”
楚铭庆幸道:“幸好她跑了,不然我就多了一个累赘。”
楚铭扯了扯嘴角,南下之路还真是处处杀机,还不如回紫荒当难民呢。张昆与萧良之前不明白楚铭为何而哭,此时却也大哭起来,这对狐朋狗友几乎是快要怀疑人生,本以为能够得到刘富商的接济,但是不仅分文未得,反而还有生命危险。楚铭轻轻叹息一声,这两人一路上躲过无数刺杀,运气好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偏偏要来自寻死路。
脑海中的思绪戛然而止,楚铭冲入人群之中,一刀挥出,半空之中满是残肢断骸,血腥至极,还有鬼魂的咆哮声激荡而出,刺人耳膜。楚铭身形飘然前冲,冤魂的实力,往往取决于被夺舍者,这些人都不过是寻常百姓,哪里是筑基之修的一合之敌,当即一触即溃,但是数量实在太多,堵死了整条道路,哪怕是数十名筑基合力之下,短时间内都不能突围出去。
术业有专攻,地府神祇可以凭借符道,直接镇压千千万万的冤魂,简单省力。但楚铭不懂符道,只能斩杀被夺舍者,但这其实是治标不治本,地府冤魂并未死亡,再找一具新鲜尸体就能重获肉身。所以理论上说,楚铭永远也不可能把冤魂赶尽杀绝,反倒是他会被冤魂慢慢耗死,甚至在他身死之后,身体也会被冤魂占有,从此变成一个厉鬼。
事实上,楚铭一旦停下脚步,就会被人潮吞噬,身处于如此拥挤的环境当中,几乎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楚铭甚至隐隐感觉窒息,这绝非危言耸听,如今每一口新鲜空气都来之不易,需要在各处缝隙中汲取,但仍是入不敷出,愈发觉得胸闷气短,再加上消耗巨大,四肢酸痛,楚铭必须休息一会。
楚铭不顾精疲力尽的风险,才堪堪向前推进百米。楚铭皱起眉头,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耗死在这里,不得不另寻对策,楚铭收起刀,身形急急向前穿行,一鼓作气之下撞倒百余人,脚步收住,身形横移。
初次来到地室时,左右两侧一排排的暗房就吸引了楚铭的视线,刘富商解释说这是他的藏宝地,楚铭半信半疑,此时他决定闯入暗房之中,当然不是图谋刘富商的宝贝,而是打算避避风头,他已是累得快要口吐白沫。
楚铭以右手贴住通往暗房的石门,试图一力降十会碎开石门,但哪怕倾尽全力,石门仍是纹丝不动,楚铭只能加重力道,本就酸痛的掌指如要断裂,但石门也在霎时间激增出无数裂痕,面目全非,裂痕连成一张蛛网。
与此同时,如丧尸一般的人群也扑向楚铭,围攻之下,楚铭节节败退,身上的衣裳更是被撕得粉碎。楚铭频频想起黑白无常,要是这两位地府神祇给点力,当时就把冤魂全部剿灭,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狈。
楚铭双指一拨,弹出一枚夜明珠,他用了控水之术的巧劲,所以夜明珠并非直线冲撞,而是在半空跳来跳去,撞向附近的人群,像是稚童在闹市那样蹦蹦跳跳,但仅仅只能撞开几十人,为楚铭争取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夜明珠弹回楚铭袖口。
楚铭忍无可忍地祭出杀手锏。
星宿猛地一震,渗出丝丝缕缕的紫气,更有一团莹白气流流转而出,凝聚在楚铭身后,化作一道足以撑碎这座空间的虚影,附近十丈内入魔的人群,都在这道虚影的威压下化作齑粉。楚铭一手斜劈而下,身后虚影亦是做了一个如出一辙的动作,朱雀愤愤道:“你终究还是对这股力量起了歹心,但是我提醒你多少遍了,星宿之力受天地排斥,只能存入朱叛道的本命星宿之中,你使用也就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忘了,朱叛道有且只有一次使用过本命星座,在那不久之后就受到了天诛,害得景国几十万人一夜之间死亡殆尽,你竟然还想重蹈覆辙?”
楚铭不以为意道:“天诛我见过,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可怕。”
朱雀很想吐出一口血来。石门被虚影劈碎,尘土飞扬,碎石激射,楚铭一个翻滚挺入暗房内,然后一扬手,那道莹白虚影也随之一拳砸向上方,墙顶也被捣毁,无数碎石掉落而下,堆积如山,严严实实地暗房出口埋住。
楚铭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道莹白虚影,啧啧称奇,按照朱雀所说,这道虚影是朱叛道的本命星座,但楚铭总有一股熟悉感,甚至有一种可以控制它的感觉,事实上还真就如此,朱叛道的本命星座可以为楚铭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