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渭州城的守将,迟迟不愿派兵去正面交锋,就这样心满意足的当个缩头乌龟。守将权衡之下,临时让一位万夫长与七位药堂长老组成小队。
此次攻城的三路大军足有五万人之多,故而有五位万夫长、数十位百夫长联袂上场,大离皇帝战前临时改变军事制度,百夫长以勇武之人担当,战时需要带头冲锋,甚至重金聘请不怕死的武林人士来担任军官,列阵在队伍之前,为军队保驾护航。
先前药堂堂主以一己之力击退炼气士兵团,说是以少胜多并不为过,而在大离军队后续的攻城计划之中,渭州城也仅仅只是派出了数十名大将,以一位名叫周北舫的万夫长迎头而上,直面数万大军。
总有人感叹攻守易型,先前东阳国何等不可一世,大离国何等卑躬屈膝,短短几年过去,挨打怯战的反而成了东阳国。
在周北航身后,又有三名万夫长以及八位药堂长老,城墙之上还有数百名弓箭手负责接应。整座战场都已经支离破碎,被成千上万的巨石砸出不计其数的深坑,不过巨石落地即成齑粉,所以整座战场之上,都看不见一颗巨石。
一颗巨大火丸从周北航身后升腾而起,如璀璨流星划过长空,最后坠落在了大离国的中路大军阵前,这可要比大离军队引以为傲的巨石可怕千百倍不止,落下之后,不仅掀起了能吹倒百斤重物的厚重气流,还飞溅起无数残肢断臂、甲胄碎片,周北航这位万夫长的视线之中,好似有一朵朵猩红血花绽放开来。
“血流成河!”
大离国太子殿下心疼不已,仅是这一击,就至少挂掉了三百人,而且都是最为精锐的兵卒,这就意味着,他们佩戴的甲胄是最好的,在战场上不易损坏,如果有轻微的破损,缝缝补补就能重新使用,往往一件甲胄会有五位主人,士兵们死来死去,甲胄却还能继续传承下去,甲胄的贵重稀有可想而知。
但是死去的三百士兵人甲惧碎!铠甲无法再回收使用。更为致命的是三路大军的士气跌入谷底,不得不重整军队,周北航趁着这个机会冲入左路大军之中,分明就是要凿开大离军队坚不可摧的阵型!
周北航有恃无恐,因为他要想退回城中仅仅只有几百米距离,而且还有天下第一大宗的数名长老以及一众心腹掩护,可他一旦选择凿阵,就很有可能陷入阵中无法自拔,甚至是有被阵斩的风险。
换做常人,面对如此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怕是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但周北航好歹也是一名万夫长,说他久经沙场绝对没有半点水分,再加上敌军士气低沉,所以他选择放手一搏,直接不管不顾的进攻,左路大军由太子殿下统领,显然,他是要拿这位地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开刀,无论是野心还是胆量都堪称不俗。
骑着蛟龙的太子殿下,麾下兵卒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二话不说围住孤军深入的周北航,但是这位万夫长虽然是孤军深入,但帮手可都是东阳国最为强大的几人之一,不仅有身经百战的万夫长,还有深居简出的药堂长老,负责为周北航扫清障碍,那些围住周北航的精锐步卒,刹那之间就被撕成无数碎片!
这些人下手狠辣,不仅要杀敌,而且还要把甲胄毁去,来给大离军队造成最大战损。
太子殿下苦中作乐地笑了笑,他心知肚明,东阳国的强者数量远远胜过大离国,要想取得最终胜利,必须将这些强者招降才行,再不济也要杀死!太子殿下蠢蠢欲动,之前没能留住崔之安的性命,就有人急着来送死?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放弃了正面对敌的想法,骑着蛟龙不慌不忙向后退去,明摆着就是要诱敌深入,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北航毅然决然跳入陷阱之中,双眼之中仿佛有一团怒火燃烧,因为他含辛茹苦培养三十年的宝贝儿子死于这场瘟疫,事实上,东阳国的高级长官都有将子嗣带到军中历练的习惯,以此挣得军功,好与皇帝换一个世袭爵位,求得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
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哪怕有药堂的及时支援,东南边境的军队还是死了近万人,本来算盘打得哐哐响的周北航傻了眼,宝贝儿子死在战场上他都勉强还能接受,起码还能被朝廷追封褒奖,但是却死得如此潦草,甚至尸体还要被集中烧毁,也就是周北航位高权重,利用职务之便做贼一般偷走儿子的尸骨,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埋葬,至今还没有立下墓碑,更无人祭拜,生前受苦就罢了,死后还不能安息。
周北航一夜之间变得失魂落魄,这个坚强骁勇的男人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哭泣,甚至都不愿意接受现实,哪怕倾尽珊瑚海之水,都冲洗不去他的悲痛,也就是复仇的强烈欲望让他保持着勃勃生命力。周北航自己也被瘟疫害得不轻,差一点就连父带子一起去阴曹地府报告,所以他恨透了这场瘟疫,更恨幕后黑手大离皇帝。
于是周北航主动请战,哪怕明知九死一生。
周北航铁了心要让大离皇帝尝一尝什么叫做丧子之痛,一旦成功,敌国太子的头颅不知能换来多少军功,封了一品军侯都绰绰有余,也算是变相遂了这位万夫长的心愿,更告慰了宝贝儿子的在天之灵,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