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在整顿兵马的时候,得到了缃索菲的铠甲,而后又遇到了蔚灵玑。蔚灵玑是尾随苍飒沙的部队而来,并向碧城绪提供了很多有利情报。说苍飒沙北归的途中,趁月白军归心急切的心理,可以埋一支伏兵偷袭,挫败月白士气。而连番的败战让碧城绪颜面扫地,所以他需要一次成功。而且鉴于铠甲和消息的关系,士气有所提振,所以认为蔚灵玑的计策可行。但他们所打击到的却是摇着苍飒沙旗帜的逐暮人。
随后,暴露行迹的碧城绪一方,自然被苍飒沙猛扑反咬,兵败如山倒。那辛苦磨练出来的尖兵也只剩一万左右。好消息是因为蔚灵玑的情报,碧城绪知悉了逐暮人的习性和功法特点,在碧城绪打击逐暮人时,还是给了他们沉痛的代价,逐暮人因此溃散。
可长剑璆锵依然没解救到,蔚灵玑也在溃败中不见了踪影。碧城绪在信中言辞恳切,没有掩藏任何自己的过失,更没有推诿战败因由,这一点让颜觐很钦佩。可钦佩之余,颜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余光往皇甫纳真身上一扫。
皇甫纳真还没怎么样,竹厌毕节先慌了神。虽不知就里,但颜觐那眼神所刺出来的锋芒,的确让人胆寒!
颜觐转过身来对皇甫纳真坦言道:
“你竟欺瞒本王!”
竹厌毕节听颜觐这么一讲,眉梢下塌,略一沉思,顷刻之间就懂了。他上前辩解道:
“萱王殿下!皇甫纳真并非故意欺瞒。而且,而且我们也未曾主动询问过他啊。”
颜觐道:
“那也是欺瞒!他并非只是因为由于探听到你的行踪之后,才来到临香城与你见那所谓的最后一面。事实分明是在碧城绪总兵攻打逐暮人后,他与组织离散所至!这么长时间,为何缄口不语?难道他连自己被谁打的都不知道?满口荒唐言,你还如此替他辩解吗?”
竹厌毕节道:
“纵然皇甫纳真对自己的真实来由有所掩藏,但那也是迫于形势啊,殿下。而且,他最初也只是只身来会。未期在市井遭遇萱王殿下。望萱王明察!”
现在,军机大殿里的氛围就变得非常怪异了。基本是对皇甫纳真剑拔弩张的样子。还有大声斥责并要求杀了他以告慰效忠忘萱王的将士的。
颜觐也认识到了之前于闹市区碰到皇甫纳真时,自己对他动机和行迹的猜测是错误的。皇甫纳真之所以来到临香城,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碧城绪的伏击,打垮了逐暮人团伙。自己当时的揣测有点过于一厢情愿了。
皇甫纳真对瑟舞烁花精丹的需求量,并不像炎焱她们那般大,但这时他比起初见颜觐时,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可他仍是从竹厌毕节的身后站立出来,并对颜觐道:
“逐暮人本就无光……他们见不到初生的太阳。而我却见到了我温暖我的阳光……我本就是曾经赤金部铸师,理应服训于虹颜晶正统。我机缘巧合加入逐暮人,并非一心想着颠覆什么。只是为了一个梦想,一个理由……”
皇甫纳真的话说不下去了。这时殿内哄闹起来,赐死皇甫纳真的呼声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不杀不足以平众怒的氛围。而皇甫纳真本人却一点辩驳求存的心好似也没有。竹厌毕节急得跟一个哑巴亲眼看到远处正欲投河自杀的孩子一样。他越走越远、越走水漫得越深。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此时大殿内人声嘈杂,无人再愿意听皇甫纳真那吞吞吐吐的话语。即便敬惜人才的黄裳这时也在衡量轻重,因而默不作声。
偏偏此刻一声长啸如划过蛙群的重炮,拉着高音从门外传来。
这声叫喊,凄烈而急切。所有人均纷纷往外观瞧。
“报!”
门外疾奔而来一名满身征尘的军校。甲胄破烂不堪,血迹早已干烈在盔甲之上。他报门而入,直言自己是碧城绪手下亲兵。他所奏报的事项也极其简单,大意就是碧城绪总兵携败军在赶往密陀众时,本欲借卢凛屏光之力来到临香城,但万没曾想,竟然被他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碧城绪正领十几位残兵,在来向颜觐领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