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闻言,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探究地望着她,一直看得她心虚起来。
聂瑶讪讪道:“要是你不愿意,也没什么,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分享自己的独门秘诀……”
聂棠道:“我没有不愿意。”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得跟我立下誓约,不能把我教给你的手法再教给另一个人,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聂瑶激动地开口。
她还以为聂棠会提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要求,如果只是私藏炼药的独门绝技,她当然愿意得不得了!
谁会想要把这珍贵的技巧告诉旁人?别人都学会了,那就不稀奇了。就算是她的师父林丹师,她也不愿意说!
聂棠推开竹屋的门,回身道:“那就进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
聂瑶在表妹那边待到了夜幕浓重,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翌日,她又来到聂棠这里,待到很晚才离开,周而复始,每天都会准点到聂棠这里报道。
少白开始还会在一边提醒,聂瑶向她学习炼丹,不过是为了圆谎,而聂棠当真把自己研究出来的独门手法传授给了她,就等于亲自帮她圆谎。
现在整个内门都在传,林丹师后继有人,新收入门下的小弟子天赋极高,触类旁通,怕过不了几十年,也能成为跟她师父一样出众的丹师了。
——可是这一切,本该属于聂棠的。
而最该被众星捧月、最该得到这些称赞和羡慕的人,应该是聂棠才对。
可是她还闷着头在凌霄峰下种地,与泥巴草木为伴。这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在她的巧手下,终于恢复了绿意。
少白第一次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又忍不住燃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它甚至想,也许就在它不知道的时空,在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凡人在修真界有多难熬,最后能有几个凡人熬出头,它都知道的。
如果它现在不是一条不起眼的水蛇就好了,它可以去跑去主人那里告状,让他给符修出头。
那日聂瑶又出现在聂棠的小竹屋,向她讨教丹道。
其实聂瑶在丹道上也是有天分的,要不然,林丹师也不会把一个三灵根的弟子从外院带进自己的门下。
可是她的天分,在跟聂棠那曾经苦苦钻研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累积相比,只是微薄得不堪一击。
她甚至隐约意识到,若是只考核丹道而不管修为,在万界归宗享誉盛名的林逸轩同她相比,也是不及。
这种想法每每冒出头来,她又立刻亲手把它给扼杀了。
她又不停地告诉自己:这绝对是错觉,一定只是错觉。聂棠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光靠自己摸索几下,就能越过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