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弈和宋离带着孩子去看了他。
季棉道:“他说阿姐以前说如果自己死了要葬在这里,所以他想在这里等你。”
温清玄和段长淮,一个爱而不得后,去沿着她走过的路周游世界,一个郁疾而终,葬在了她想葬在的地方。
宋离心绪复杂,可她又谁都不欠。
目送他们离开后,季棉端着坛酒浇在墓碑上,叹道:“我就说爱阿姐不如爱我吧。”
坐了半晌,她在段长淮的坟边挖了个坑,把腕间从小带到大的铃铛摘下来埋进去,堆了个小坟包,还削了块石碑,刻上了“季棉”两个字。
欣赏的拍着手:“看吧,最后陪你的还是我。”
季棉后来回了鸿渊寺,供了一盏往生灯。
名字是:段长淮。
而在隔壁,也有一盏灯,是长明灯。
名字写着——
宋离。
空孑前来看灯,想起两年前,宋离怀有身孕一事公布后,傅时弈重回鸿渊寺的情景。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
九十九层台阶,傅时弈从山脚下一步一跪一叩首,那样跪上来的,捐了百亿香油钱,点了这盏灯。
空孑问他:“你不是不信佛吗?为何如今又要跪?”
傅时弈跪在佛祖脚下,比任何一个信徒都虔诚:“我的罪孽可以不被原谅,但阿离不行,我愿用我来换她一生平安。”
为了宋离,他愿意信。
后来,那盏灯旁边又多了一盏,写着傅时弈的名字。
两盏长明灯的烛火摇曳不停,燃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之百年岁月苍白而终。
生同衾,死同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