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点在那颗痣上,林小郎一愣,笑道:“发现了?”
苏澜点头。
风声呼啸,纠缠在两人身上,像是有无数只手要将他们扯开。
“这次真的该走了。”
苏澜哭着摇头。
“再玩一次好不好?做完你就不能再哭,不然……我走的也不安心。”
然后苏澜感觉面颊被钳住,她生生被人拎了起来。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怎么还拔她萝卜?
苏澜气得踢他,少年清朗地笑出声来:“长再大也还是小屁孩儿。”
他转身而去,那样的洒脱不羁。
“不要走,阿舅……”
少年脚步未停,只是背对着她挥挥手,声音朗朗:“念念,你有你的归途,我也有我去路。”
苏澜的泪疯狂滚落,她用手背随意一抹,大声道:“此去山高路陡,苏清念送谢祈安,愿君一路平顺,再无险阻。”
祈安:祈晴祷雨,一世长安。
谢居正取给林小郎的字。
那年中秋,面容严肃的老人写下这行字,慈爱地询问少年满意否。
少年双眸如星,欢喜得抱住老人的腰,将老人举得很高,大笑道:“祈安,谢祈安,我好喜欢。”
老人吹胡子瞪眼:“逆子!放我下来!”
林小郎闭眼,他终是没有活到二十岁加冠,可祈安是他的字。
阿父给他取的。
“谢祈安,告辞!”
苏澜又想到另一幕,还是那年中秋,少年喝醉了酒,写了一地的狗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