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徐藻都可以让人给她稀疏的头发上扎朵花儿了,徐涉却不让人碰自己的头发,一个人除外——陈愈。只有一个人可以碰徐涉的头发,那就是陈愈,可是陈愈也还小,他也不会梳头,不过他会用梳子给徐涉把头发梳顺溜,于是徐涉便成天这样散着头发,还好,她的头发也天天梳,不用担心打结。
田秋茵看完了两个孩子便坐下了,她也不年轻了,不能像罗怀宁那样可以一直抱着孩子。她往倚子上坐了看着田言问:“你娘那边有没有来信儿?是不是那边的人不让她回来?你大舅也往这里打听过几次,我也没有办法给他们回复。”
田言想了想道:“我们还会出海的,等那个时候再托人去打听一下吧,她又不是东瀛人,那边的人想见她是常理,他们的确也不能总是让她呆在那里。”
“那,你确信你爹在那边么?”田秋茵又问。
田言便没有作声了,谁知道她爹在不在那里,连陈二娘都说了,那位披着“阿史那应人”外皮的有可能是她爹,当田言问她这个“田子枫”会不会再变成别人时,陈二娘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你姑父倒是来信了,不过却是以拖别人之手送到你大舅家的,说了些月容的情况,另外,你大舅本虽说也走远差,可是我听人说他接了一个远到北漠的活儿,我再问弈星时,他便不告诉我了,不过我听着他们的意思是,好像是你姑父想借你大舅的去将月容他们接到关内来,说是那边的仗都打到他们家门口了。”田秋茵压低了眉头。
田言眨了眨眼,她扭头看向了目奴,目奴忙道:“陈大郎一家都是良善之辈,腾龙密谍的人没有盯着他们,他们做什么,咱们也不知道。”
“你快让人去打听一下,如果是真的,万万要拦下我大舅,这件事情可不同寻常,得要从长计议。”田言忙道。
目奴点了头往外走,她吹了一声哨子,在屋顶上歇着的黑田下来了,他看了看目奴打的手势,飞快地往外面去了。
田言没有在沈府呆太长时间,沈秋茵本来说如果她有事儿便让她回定方侯府,把两个小姑娘留在这里,田言怕两个小姑娘不小沾了水露出脖子上的痕迹来,她便借口她们还要回去吃药,将她们带走了,而随着对她的观察田言猜测着应该是徐藻与徐涉还小,所以脖子上的东西常常冒出来,等她们成人之后,说不定就会像孟津一样,只有下了海才能显现。
田言回到定方侯府时,徐延已经回来了,他看着田言抱着孩子过来,他本来想伸手去抱徐涉,可当他伸出手看到自己手背上未好的抓痕时,他又转身去冬陵怀里接徐藻去了,田言抿着嘴笑笑,没说什么。
“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田言问。
“嗯,和圣上商议完了西海的事情,圣上在派人组织人马准备开了春就下海往西海去。”徐延道。
“我们要跟去么?”田言问。
“这一支船队是去探路的,我们不去,不过探完路回来我们就可能要去了,另外有几个不安份的人建议圣上在西郡以前的潮县设职方司官邸,圣上也答应了,吴王已经打草惊蛇了,可是圣上又同意了这样的提议,也不知道是不是圣上要对吴王欲擒故纵,另外,休斯那边要借兵,圣上也答应了。”徐延玩着徐藻的小手,他的口气很轻,可每一件事让听起来又重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