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抛下一个温柔的笑,闭一闭眸,转过身去。
“皇上娶晨风是为了找个寄托吧。”晨风突然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朕累了。想休息一下。你跪安吧。”呼延镜倚在门口,任凭阳光流泄到自己的脸上,语气中没的愤怒,没有哀怨,平静无波。
晨风欠身一拜,无可奈何地退下。倩影渐渐飘远,长袖中的素手愈发的握紧。她还是习惯性地喜欢绞着手帕,咬着薄唇。
行行复行行,她没有回了自己的寝居,而是直接去了天牢的方向。
昏暗的居室里,灯影摇曳,像鬼火一般。
晨风的步子很沉,很沉,在牢室里回荡着,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声。突然她在一间牢室前停下。
素手放在胸前,绞着手帕,目光浅浅地扫动着,似有一丝的怯意。
“老爷,晨风来看你了。”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牢室里,冰冷的土榻上端端地坐着一个老人,风烛残年的脸上竟是满满的褶皱,微闭着眸,表情淡然。“贤妃找老朽有何事?”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烛影摇晃,老人的脸渐渐清晰,他便是当年的骆傲天。呼延镜归国之时,亦把他带回了西凉。
一个月前,他还过着逍遥自在的隐居生活。
“老爷您不要这样。晨风亦是迫不得已。”晨风咬了咬红唇,脸上泛起一抹痛色。
“迫不得已?”骆傲天终于是睁开眼帘,淡淡扫一眼晨风,道:“你说说你是如何迫不得已?”
“皇上这次积兵聚集岭山城,为的就是开发大铁矿,打造最精良的兵器——”晨风小心翼翼地说着,一点儿不敢怠慢。
“说白了,就是想扩疆土。没什么不对。”骆傲天撇她一眼,重新闭上眸子。
晨风的素手继续绞着手帕,连连摇头,道:“本来臣妾派人在岭山水源下了盅毒的。龙城在下游,饮其水,定会染病。不出半月,龙城一定大乱。到时皇上攻下龙城将指日可待。可是皇上却将解毒药方送予东荣。老爷,您该劝劝皇上。”
骆傲天猛得一睁眸,突然下了榻来,深邃的眸子里射出两道严厉的光来,道:“你下盅毒?这种卑劣的手段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可知这样害的只会是百姓。纵使皇上夺下龙城,亦是一座空城。你明不明白?”
晨风突然一阵慌乱,眼神闪烁,道:“晨风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
“妇人之见。我看你就是为了置她于死地。”骆傲天使劲甩了甩长袖,瞪一眼晨风。
晨风张唇欲言,忽然眉头一皱,扫向骆傲天,目光里有些阴森,道:“老爷养育郡主十年,不知她可还念这恩情?”
“你想拿我威胁她?”骆傲天摇头又点头,脸上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晨风,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万事不可强求,你做得太多,皇上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不会的。只要她不在了。皇上就会一门心思的放在晨风的身上。”晨风微微一侧眸,脸上闪过一份窃喜。
骆傲天冷瞥一眼,长叹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