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先见状,心中大惊:天可怜见,想来这人真是一位铁骨忠臣,如此对待,确有不妥。
念及至此,李狂先赶忙上到近前,好说歹说分开二人。
刘寒锋刚一松手,那特使即刻趾高气昂起来,整了整衣领、挺了挺胸膛、冷哼了两声,眼见就要抬手指着刘寒锋再度开骂,却被身后一位随从率先抢到近前,附耳低言。
初听时这特使还有些倨傲不屑,听完后瞬间便开始打怵发蔫。
看官,你道如何?原来这世间真有这等匹夫,不怕官来不怕管,只怕山上老神仙。
只因这修士皆有驱神御鬼之能、拘灵遣将之力,肉身皮囊、死则死矣,灵识魂魄、却难逃脱。
故而敢跟天斗,敢跟地斗,却独独不敢同修士斗,假使惹恼了对方,保不齐会被抽魂炼魄、永不超生。
眼见气氛不好,李狂先打着圆场道:“实在不知特使大驾,先前冲撞、万请见谅。”
说话间,李狂先看了看刘寒锋,装作责备道:“贤弟,怎能这般无礼啊。”
刘寒锋会意,便将手中佩囊递到了李狂先手中,冷哼一声,转头别处。
只见李狂先将佩囊双手呈递给特使,致歉道:“上差多多恕罪,多多恕罪,舍弟年幼无知,方才只是与上差开了个玩笑,上差切莫放在心上。”
如此说时,那特使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被当场噎死,心道世间哪有将人打到吐血的玩笑,况且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任谁也知道是自己折了脸面。
奈何自己心里畏惧这人,又知道这是李狂先在给自己台阶下,故而特使只得赶忙接过佩囊,好言回应:“郡史大人哪里话,也是李某有错在前,如今话已说开,便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
听得此言,李狂先心中大喜道:“哎呀呀,原来特使大人也姓李,我与特使乃是华宗,真个水冲龙王庙,自家不相识啊,里面请,里面请!”说到这时,这特使仍对李狂先多有反感,自己当然知晓他也姓李,哪个又要与他套近乎,无非是畏惧刘寒锋罢了。
“下官还有别处要去,改日再来相叙,郡史大人且请接诏吧!”特使道。
见特使这般,李狂先无有二话,将一众差人请至阶上之后,便率一应人等台下跪定。
看刘寒锋时,只见其抱肘胸前,悠然站立,饶有兴致的盯着特使,很是随意。
大齐早有旧制,修士有见君不拜之权,故而特使奈何不得,只能佯装不知。
将节杖与佩囊交由左右拿定,特使打开佩囊,拿出诏书,双手摊开,清了清嗓子,道:
诏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元皇以杀伐而定六洲,先帝以仁德而有天下。
事有轻重,人分忠奸。
孤承祖宗之基业,开乾罡之光辉。
日月所照,无不臣服。
近闻梁兵屡犯我境,伤我子民、杀我兵士、夺我财物、辱我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