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缨哀痛地看着李树闻,双手紧紧地攥成拳:“萧狐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帮我照顾好小闻,送他回辰王宫。”
“那你呢?”萧晗平静地问虞栀缨道,即使没有发问,他已然知道了虞栀缨的决定。
“我不能跟你们走了。”虞栀缨面色发沉地说道,声音略哑。
“那他醒来,我该跟他怎么解释?你明知道,他不可能放任你这么离开。”萧晗看了眼身后的李树闻,叹气道。
虞栀缨不舍地看了李树闻一眼,随即又抬眼看向萧晗,像以前一样,肆意笑道:“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也别告诉他,是我给他引了蛊,更不要告诉他,我被蛊虫反噬的样子。萧狐狸,我虞栀缨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我现在求你,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他若问你,你就说,我怨他,因为他与我恩爱一夜,却不告而别。你说我怪他,恨他……”
虞栀缨停顿了下,忽而又笑了起来,继续说了两个:“即可。”
萧晗一脸惋惜地看着虞栀缨,没有说话。
虞栀缨说怪李树闻,说恨李树闻,却唯独不说爱李树闻。
这么嘴硬,也确实符合她的性格。
“我虞栀缨从来不喜欢欠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更不喜欢别人因为亏欠我,对我好,跟我在一起,我最讨厌别人来弥补我,那样太不潇洒了。小闻之前给我引毒,我现在帮他引蛊,我们算是两清了。相识一场,是我招惹他在先,后面发生那么多事,但现在这个结局,本姑娘也算是认命了。我不过是白了头发而已,又不是要死了,所以,我跟他就到此为止吧。这也许就是天命,小闻是皇子,他终究要回到他的皇宫,我是女侠,我终究要归隐我的江湖。与其当着面道别,说些违心的狠话,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分开,也没有那么多不舍。我走了,萧狐狸,请你替我护好他。”虞栀缨笑着说道,一阵风吹过,她白发飞舞,红裙翩跹,却衬托得她有种避世的美。
萧晗一脸钦佩地望着她,淡淡道:“你当真舍得就这么离开?你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我若带李长策回国,以现在辰国的朝政来看,他注定要困在这宫中一辈子了,你们可能余生都无法再见了,虞栀缨,你当真舍得?”
“我知道。”虞栀缨笑道,目光再度落在李树闻身上,嘴角微扬:“挺好的,小闻一定会是个好国君的,就算本姑娘走了,就算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他终究是虞栀缨的丈夫。这皇宫我是待不了了,但我夫君若能当未来国君,我也算脸上有光。”
虞栀缨说完,不再与萧晗多言,转身消失在了崖洞之内。
萧晗沉默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扶地上的李树闻。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失去,李树闻在昏迷中,眉头紧皱了起来,神情有些心痛的感觉。
五年后,鲜阳城的街道今日十分热闹,原是因为新来的县令吴泽吴大人家生麟儿了。要说这吴大人也是个人物,据说他曾是中过状元,后被国公之女看上,差点成了国公的女婿。但因为不畏权贵,被贬去了江饶镇当了县令。
谁料他在职的那几年,江饶镇连发几场大案,原本富甲一方的江饶镇瞬间没落,吴泽难辞其咎,自己引罪去了边境参军了。
那时候辰晋两国关系紧张,两军驻守在边境随时可能打起来。后来没打呢,全因是先太子李长策死而复生,带回了先皇后萧氏私藏的巨额宝藏,据说那宝藏多的可以买下周围各国,辰国顿时兵力强盛,诸国纷纷相拥,晋国自感无力与辰国相拼,晋帝在其太师萧温年的劝说下,乖乖退了兵,签了盟约,成了辰国的附属国。
这一事出来后,非但两国没有打起来,百姓们也都不用遭殃。众人都感慨先太子李长策英明,得知他先前一死乃假死,实而在江湖上一直搜寻宝藏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