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薯也在一旁附和。
此时,白苏也跪下来,说:“师父,您也收下我们姐妹吧。我们四人之前有约,余生一起修行,生死与共。我们姐妹也愿意追随您,风餐露宿,无怨无悔,绝不退转!”
闭目师父含笑不语,过了会,缓缓地说:“好个‘无怨无悔’‘绝不退转’!决心是够强的,但你们是否明白?要证大道,必须戒色,摆脱男女情爱。如此,方能固守精神,通过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达到得道。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啊,这个情关,我担心你们是很难过的哦。”
“师父,我们过得了。”时月态度坚决地说。
“师父,相信我们,给我们一个机会吧。”白苏说。
小薯说:“师父,我们可以过的,您看我们现在,就没人馋着男欢女爱之事嘛。”
“哈哈哈,你这小鬼头,倒蛮可爱的!那好吧,为师答应你们,从此咱们师徒相守,体解大道,终老大荒。不过,谁要是真的破戒了,那也不要紧,师父不向他传道就是,他呢,每天给大家做饭洗衣、种菜收果、挑水打柴,侍候大家!好不好?哈哈哈。”闭目师父说完,捋须大笑。
时月抬头看看高踞黄天荡上的紫苏他们,心想:“师妹,我多想马上见到你啊……”一念刚转,忽觉身体已然悬空,无法自主。一阵强烈的晕眩,让他双目不能睁,耳边却听到“呼啦啦”的风声,风势远比当年在草原上驭马狂奔还要强烈……
待再睁眼,发现自己已身居黄天荡顶,紫苏和听泉、眠雨就在面前呢。再回首对面的来处——那虎啸柃下、豹飞石上——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师父、白苏和小薯的踪影?
时月知道刚才是师父知道了他的内心,有意让他体验一次“他心通”和搬运术的,于是激动地冲到崖边,深情呼喊“师——父——,师——父——”山鸣谷应,谷应山鸣。
突然,似是回应他的呼喊,一声长啸破空而来,秦时月引颈望去,只见三只巨鹰从黄天荡下的天坑里遽然飞起,于天坑上方转—个圈,然后伸展翅膀,向着虎啸岭方向滑翔而去……
夜幕渐渐降临,时月心绪难平。
他没有下去天坑,而是携紫苏和听泉、眠雨二童子,找到闭目师父在黄天荡顶搭的草舍,从水荡中汲来泉水,再取出随身带的炒面、炒豆、花生和八珍酒,简单地吃了一下,然后开始休息。
由于连日劳累,三位年轻人很快入睡,并发出均匀的鼾声……
唯有时月静静地盘腿坐着,心潮激荡。
今天一天,经历了许多事。几乎每一件都是大事。特别是父亲遇而遽失、失而得安,还有闭目师父的神通,让他的心灵产生极大的震动。
这里面对豹飞岭,背靠水荡,头顶有几株千年老松作掩蔽,月光透过松针洒下来,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
淡淡的月光下,时月看着紫苏娇美的脸蛋和青春的身姿,一时生起万种怜爱之意。他想,难道这辈子,她与白苏师姐,就随同自己埋没在这荒山野林了?没有性,没有夫妻恩爱,做不成孩子的妈妈,我对得起她们吗?她们会恨我吗?但想到几年来三人之间亲亲热热的相处,还有练功时获得的种种美妙享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担忧,又用力地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追求。
根据自己的练功体会,他认为有一种愉悦,是远在男女之爱之上的,也远在红尘凡夫的一切愉悦之上。这种愉悦,在体内阴阳交汇时出现,更在人与天地交通时达到极致。他爱师姐师妹,非常爱。真因为爱,他想送给她们凡夫无法给予的盛大礼物,那就是练成绝世神功,让精神能与宇宙相交融,实现人体整个组织的更新与质变。现在,大道通天,他们将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昼夜兼程,一往无前。
双盘打坐后不久,他慢慢进入一种恬淡虚无的意境。
不知何时,迎面有一股箫声御风而来。它不是平素听过的周师、闭目师父吹奏的那种风格,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旋律、曲调和音色,特别的低回,特别的轻柔,特别的空灵,却又具有更强的穿透力和摄心力……他陶醉其中。
渐渐的,他已听不到啸声,却看到有一白衣老者,须髯飘飘,却脸色红润,目光如炬,在岩壑之间和树林上空飘荡,全身笼着一个金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