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妮看了看手机,“天还没亮就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我还要赶大巴车,先走了。”
郝雪妮轻快的转身,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得意。
许适愣在原地,手握成拳,指关节“咯咯”的响。
“查言蹊,又是他,你就那么稀罕他吗?”
查言蹊开着车,郝雪妮在副驾驶睡得很熟,车开的很稳,郝雪妮头靠着车窗,却一下都没颠过。
查言蹊昨天和姑姑聊天,姑姑监考了一天,晚上和同事去喝酒了,醉汹汹的回来后拉着查言蹊进房间听她讲故事,又是那位李老师的故事。
查言蹊很心疼姑姑,明明可以前途似锦最后却被困在这个一小方天地里三点一线,爷爷每天派司机接送美其名曰“为了你的安全”,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监视,明明爱人就在几百公里的另一个城市,却始终不得相见。
查言蹊的父母都是文艺工作者,工作很忙,小的时候就喜欢缠着姑姑,小时候总说:“小姑,放心,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可是他并没有坐到。
看到姑姑被爷爷打、被爷爷软禁、看到亲戚们对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查言蹊总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小姑不是第一次喝醉,小姑的酒量一直都不怎么好,姑姑说她以前根本没机会喷酒,因为小李子都会替她挡下来。
查言蹊知道这个小李子就是姑姑深深爱着的那个人,但并不是深深藏在心底,因为姑姑根本不怕被人知道,那是她捧在心尖上的挚爱。
妈妈为数不多回家的几次都看到过小姑喝醉的样子,每次都是唉声叹气的,查言蹊问过妈妈:“既然你们都心疼她为什么不成全她。”
妈妈的总会说,那样太辛苦。
昨天晚上的小姑醉汹汹的要给他读她写给那个“小李子”的“信”。
为什么这个“信”要上引号呢,因为它根本不能称之为信,是写在卫生纸上的,姑姑说是她上卫生间的时候,忽然就想她了,就临时起意写的。
可能是喝醉的缘故,也可能是卫生纸不太好写,反正,查言蹊也没看出来写的到底都是什么狗爬式文字,可小姑读的认真,甚至一点都不结巴,就像那些字都是电脑输入规范方正的正楷一样。
小姑读着读着就没声音了,泪眼婆娑的蜷作一团。
小姑迷迷糊糊的说:“小蹊,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都想问肖桦,她过得好吗?可我就是不敢问,都是我害的,有什么资格问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查言蹊真的吓了一跳,他当时只想立即找肖桦问清楚。
查言蹊昨天联系肖桦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电话接通之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干脆找了个“给小姑办点事”的借口,提出同行。
查言蹊到了服务区停了车,车身微微晃动,肖桦立刻就醒了,做起来问:“到哪了?”
“临西服务区,要不要下去走走或者上个卫生间?”
肖桦摇头,就在车上等查言蹊。
肖桦拿出手机,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许适。
肖桦奇怪,自己这个号码没告诉过许适,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