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魏母在衙门外击鼓鸣冤,言之凿凿是薄婴蓄意栽赃,他们魏家一向光明磊落,怎会做出残害人家性命的事情来。
光明磊落四个字,便是魏宝珠都说不出口,也不知她那双贪墨了多少钱财的爹娘是如何理直气壮的喊出来的。
她从马车上下来,尚未走上台阶,就被冲下来的爹娘拦住了去路。
“小满!你为什么要救活了那傻子?!”
魏父生怕旁人听到,只敢低声咬牙切齿地骂:“难道在你眼里,自小便疼爱你的兄长,还不如一个将你名声扫地赶出家门的前夫重要?!”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是要咱们魏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魏母哭成了泪人儿,扯着她衣袖道:“快!你快去求求皇上,求皇上放了你二哥,快呀……”
下一瞬,一只手臂便横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逼退了两步。
晏隐之手中的剑明晃晃地出鞘半截,眉眼肃杀,警告性地看了他们一眼。
二人抽噎着噤了声。
魏宝珠道:“爹娘,我知晓你们因为薄家要回聘礼一事心生怨恨,可那本就是他们的,他们要回也无可厚非,为泄心头怨愤推人入湖,又收人重金假意为他治疗,等拖到回天乏术之时再收一笔更重的酬金才假惺惺告知我的去处,你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还能将薄婴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幼时便随性不拘,医书不好好看,诊脉也不好好学,平日里总是贪玩偷懒,魏父魏母总以为她学的那点皮毛不堪大用,也就看个跌打损伤头疼发热的病症。
但医术好不好,上不上心学是一回事,有没有那个天分是另一回事。
魏宝珠不喜过于显山露水,太过招摇在大雍朝那样奸佞横行的朝代十分危险,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弱女子。
若被姚法生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盯上了,爹娘根本无力保她。
“那是一条人命,你们怎可为了一己私愤,为了钱财伤人性命?”
晏隐之在旁守着,魏父不敢大声指责,只敢小小声地反驳:“没有,根本就是那薄婴信口雌黄,故意栽赃,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宝海推的?那傻子脑子坏掉了,看谁都像我们魏家人。”
魏母急道:“小满,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快想办法救救你二哥啊!总不能真看着他入狱吧?小满,你二哥可是最疼你的,这关键时刻,你万不要糊涂了啊!”
魏宝珠忽然意识到,有些道理,她似乎永远都无法同他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