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崇明这么一说,魏谦便将目光落在了跟前的台阶上,不禁有些头疼。
人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如今瘸着腿的魏谦来说,下楼远比上楼还要艰难。
而这时候的第一楼也开始热闹起来了。楼上楼下,有恩客和红粉来来往往,上下不绝。
魏谦拄着拐踟蹰不前,一想象自己下楼的窘迫模样,便觉得无比难堪,左右也没想出个体面的方法。
最后还是赵崇明找了个法子。
赵崇明指了指已经下楼的龚府一行人。
魏谦立时会意,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
这次他也不要强了,一把就将手头的楠木拐杖扔给了魏己,只待赵崇明一蹲下身去,就很是麻利地伏到了赵崇明背上。
赵崇明反手扶稳背上的魏谦,偏过头去,笑道:“你最好也装一装醉,省得让人笑话。”
魏谦一听,深觉有理,但很快就意识到,赵崇明分明是在拿他上楼时逞强的话来取笑他。
魏谦也不恼,只嬉皮笑脸道:“就算笑话,那也该先笑他姓龚的,我有啥好怕的。”
赵崇明笑了笑,好生掂了掂背上这位嘴硬脸厚的老匹夫,小心起身,然后一步一顿地下了楼去。
这两层楼说高也不高,可背一趟下来,还是让赵崇明满头是汗,喘息不止。
看着赵崇明取下网巾自顾擦汗的狼狈模样,魏谦不禁是一顿汗颜,只是又碍于在青楼之中,也不好亲自上手。
这时,那位朝云姑娘也抱着琵琶下了楼来,见状后款款上前,往赵崇明手里塞了一块碧色云纹的香巾,又柔声道:
“方才多谢相公照拂。那位许公子并非好相与的人,只望相公多加小心,善自珍重。”
说完朝云便欠身辞别,只是走了几步后,又抱着琵琶深深回望了赵崇明一眼,才如一缕香烟般飘然而去。
此情此景,在这青楼楚馆里,也真真算得上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了。
然而赵崇明捏着手头的香巾,别无其他念头,只觉得头大,一时间也连汗也顾不着擦了。
果不其然,他还没转过身去,就听见魏谦的拐杖接连跺地,魏谦的嗓子里更是像憋着一团火似地,连声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