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示意着屋里悬的那幅“朱乐”,顺口捧了乔颂一句:“字写这么好,这本事得跟了你好些年吧?”
乔颂察觉到后又将橘子拿了回来,笑道:“打算过一辈子的。”
—
展览大约只开放到下午五点,但遗朱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准备跟着乔怀月去缇香酒店的海上温泉喝酒。
他邀请乔颂的时候,乔怀月还鄙夷地说他借花献佛。
缇香的温泉池子是临海的,为了围出来最无痕的池壁投了大手笔,平时的旺季还限制入场名额。
海上温泉没有私汤,遗朱游了半晌,猛然间发现自己的隐形眼镜掉了一只。
他从水面上站起来,碎发还贴在额前,随即闭上了那只能破开云翳的清晰眼睛,用模糊到极点的视野瞄准落日。
受视力局限,遗朱从防水袋里掏手机,准备拍完照就走人。
临海的风吹得人摇曳,飞鸥的鸣声犹在耳畔晃晃荡荡,遗朱喝了两杯椰汁朗姆酒,又掉了一只隐形眼镜,总觉得镜头下的照片都兜着醉意。
这闲适的时刻需要降噪,他把镜头朝着乔颂想聚焦镜头。
遗朱:“离我近一点吧,哥。”
刚浴过被落日烫了金的水,遗朱站起身来,连褪色的、失去规矩的头发都要被落日余晖浸染。
唯独他肩颈上的纹身,是乔颂视野里唯一的深色。
乔颂上前侧着脸给遗朱往后拢头发,余光瞥见了那张锁屏的合照,随即要挪着步子往后撤。
“小乔,自己过来。”
闻声的遗朱在心里哀嚎:老天奶还我体贴颂哥。
遗朱赶紧去扯他的手臂,还没牵上却被反攥着手腕。
温泉的温度和手掌的温度大相径庭。
乔颂问道:“看不清楚?”
遗朱看了他一眼,点头。
“但我不顾忌你的话就是这样,”乔颂如实陈述,“又要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