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江宁一派一名高位臣子被弹劾外放之时,我和张蕴正在院子里下棋,张蕴听完摆手让人下去,然后落下一子。
棋盘上局势明朗,张蕴胜券在握,我也摆烂地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篓里,“不下了,你还有几步就收尾了。”
“你总是看得透彻。”张蕴笑着把棋子归位,让人前来把棋盘收好,然后和我一起往花园走去。
我折下一条柳枝,放手里甩了甩,“这有什么看不透的,你成了天子近臣三皇子一派不敢明目张胆对你下手,江宁一派又念着你好歹算是自家出生不想和你交恶,不过是把自己摘出斗争的阳谋。”
“你惯会说话。”张蕴笑着,从旁边把开得正好的月季摘下捧到我面前,“牡丹要过段时间才开,等开了再送你。”
我捻起花瞧了瞧,“江宁失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大概是要卯着劲拖三皇子下水了。”
张蕴摇摇头像是调侃又像是点评,“三皇子这个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优柔寡断不适合那个位置。”
“张蕴,好多年了。”
“是好多年了。”张蕴和我在池塘边并肩而立,“我初见你时也才十五,现在都二十七了。”
“今年除夕回来一起过年吗?”
张蕴眨眨眼睛,沉思片刻,“回来的。”
“嗯,拿给我带包桂花糕吧。”
“好。”
13.
江宁一派的反扑来得猛烈,三皇子手下好些人被打压调走,偏偏皇帝还稳坐高台看着两边龙争虎斗,以张蕴为首的几个保皇派也眼观鼻鼻观心,在朝堂上沉寂下去。
等冬天寒风过境,两边才惊觉朝堂上新出现好些面孔,皇帝这时候又挑着小事发落了几个三皇子党的大臣,一时间三皇子党派的大臣们开始人人自危。
谁也不知道,一天夜里三皇子和张蕴勾肩搭背地从我们府宅走出,相谈甚欢。我在转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离开了。
14.
除夕这天上京下雪了。
街上的孩童在雪地里面奔跑着,大家都在忙着回家和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