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朝廷成立了东西两厂,我做了东厂总督,主子说,我能做到两厂总督,要我好好干。
我低头时发现,主子长高了一个头,脸上也挂了肉,气色红润,一看便被养得很好。
我想,日子当真是越来越好。
常安一页一页翻看年少的回忆,直到翻到第六十八篇。
第六十八篇:
这一夜,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钝刀子割肉似的疼。
主子和国师的关系又恢复如初,甚至更进一步。
主子与国师鸳鸯同被,夜殿欢好,分明是甜腻的声音,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知道,不是国师不配,是我不配。
东厂总督又如何?
阉人而已,哪怕是做面首,也不会轮到我。
第六十九篇:
主子失踪了。
和这件事一样荒唐的,是有小宫女想要同我对食。
我看到了她瑟缩的眼神,她不堪一击的柔弱,以及她心底对我这个阉人的鄙视。
她说,她不想过人人欺负的苦日子,她想求我怜惜她,她说愿意接受我用各种下作手段折磨她。
我送她去了慎刑司。
我这残缺的身子,除了为主子鞠躬尽瘁,再无其他用处。
常安苦笑,浊泪滚在眼中,他翻开最后一页,写:
第一百七十六篇:
若人世有轮回,求神佑我再伴主子走一世。
常安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