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顾斯言怜爱地抚摸过孩子的脸颊。

他一个人安静地看了很久，握住了无恙小小的手。

“对不起，是我让妈妈失望了，所以她才会离开我们。爸爸做得不好，伤害她太多次，妈妈已经不会原谅妈妈了。”

顾斯言的声音很轻，里面有着难以忽视的悲伤。

唐婳听着都有些触动，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顾斯言竟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

唐婳继续往里走，顾斯言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苏芸来了。

“妈，我彻底失去她了。”

“那为什么你不肯争取一下呢？为什么不能说出口，让我留下？为什么不能去机场拦着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有勇气在这儿准备那些钱，有勇气把我拱手让给别人，为什么不肯主动现身在我面前，告诉我，你舍不得我走，你不想我走？”

唐婳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地说道。

顾斯言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震惊错愕地转身，唐婳看得清清楚楚，顾斯言眼眶通红，竟然有了泪水。

他明明很难过，很舍不得自己，可他竟然连追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婳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不是我的错觉，你真的在这儿？”

顾斯言立刻跑了过去，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反复确认不是假的。

“顾斯言，我从很多人口里听到你爱我，可我从未在你嘴里听到过。我敢承认对你的爱，你敢承认吗？我从四年前就喜欢上你，是暗恋。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我仰望着你，我期盼你万事顺遂。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成了植物人，我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嫁给你。”

“那三年守着你，我并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幸福。为你做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包括忍受你母亲的刁难。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欺骗自己对你没有感情了。你知不知道当年的滤镜，一直让我对你爱恨两难？“

唐婳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暗恋是最苦的。

所有人都说她爱钱。

没有人承认她的感情，因为她太渺小了，连带着她的感情也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