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一糟老头子,下手没轻没重,再说了他那么大年纪,长幼有别,那小子守的起吗?
桑云停见他胡子一吹,料想似乎场面确实尴尬。
她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几次换药熟了之后,就不自觉打开了话匣子。
有时候她会同他闲聊几句。
每逢桑云停与陌生人闲聊,亦或是想要结交认识,上来打开话题,都会从这几个问题入手。
哎,怎么称呼啊?你是哪的人?家里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奥!我知道这个!你喜欢这个?我也是哎!
譬如他叫沈令驰,这是他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他次次有回应,但字并不多。
就比如现在。
桑云停放下药盘,带着笑问他道:“沈大哥久等了,今日觉得身体如何?”
“尚好,劳烦了。”
沈云谏早就收起了一贯的冷戾,换上他对外的那副温润如玉的形象,嘴角勾着浅笑,只是不达眼底。
他向来如此,一副具有迷惑性的外壳。
是试探对方的最好伪装。
世人总会为这种虚伪,而放松警惕。
“怎么会劳烦呢?”桑云停替他揭下旧纱布,语气熟稔道。
“伤口已经结痂了,我缠薄一点,后面长新肉可能会痒,千万不要挠。”桑云停细心嘱咐道。
“嗯。”沈云谏单字从嗓子里蹦出来,心里有些微恙。
这些年受伤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比这再重再深的伤也有过,只是从未有人这么详细的嘱咐过他。
毕竟那些人并不关心他的痛痒。
军医也不会这么细致入微。
他对牧怀生这个徒弟的印象算不得好。
除了在沙丘上那次,此人话实在是太多,丝毫不加掩饰的打探他的底细,没有自知之明,问的问题有些近乎直白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