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电话!”门外人又开始嚎。
我看看宿舍桌上放的钟,下午四点八个字(4:40)。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给我?胜哥应该正忙着呢,而我爹妈则已经下班回家了。像我爹妈那种在老国营单位呆惯的人,长途电话这么奢侈的东西,还是习惯用单位的电话打,因为比较划算。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老国营单位中最常见的事。
拖着鞋走到话机旁,随手接过来:“你好,哪位找?”
“甜心,是我!”话机那头居然传来了恐龙的声音。
“恐龙?”我懵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听了我的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的声音才又传来:“甜心你去广州居然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你是准备将我们彻底隔离在你生活外了?”看来他们都在。
他的话让我有些难过,但是却又是事实。我来实习他们并不知道,我自然也不会专门告诉他们一声。“你们现在在北京还好吧。”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我选择了反问。
“嗯,牛牛的复健做得不错,情绪现在也很稳定了。”这时又道:“甜心,你来北京吧。我们都在,你会过得不错的。”
“不要!”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知道我们一直当你是亲妹一般,不想你一个人做这么辛苦又没什么前途的工作。”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的人生路我想自己去走,不用担心。”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会这样,所以才没告诉他们这些事。
“这电话你们是在哪里问到的。”我反问。
“是你表哥告诉我的。”的声音也显得有些黯然:“别忘了,你表哥是我哥们儿。你也是因为他才和我们认识的!”
“恩!”听到他们的声音,所有的回忆又袭卷而来:“牛牛呢,在么?”我担心他的身体,自从那次车祸后我就一直在担心。
“我在!”这时,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平静中有小小的激动。
“你要好好做复健,听医生的话。知道么?”我小声叮嘱。
“是,啰嗦的丫头。”他的笑声很勉强,显然我的这么见外让他们很受伤。
心底泛起一阵酸涩的痛,我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在这边真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真的,你的那个心理病是不是也没什么大碍了?”恐龙仍显得很担心,不过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亲热了。
“嗯,是的。我来这里之前在学校看了半年的心理老师,老师还介绍了一个她在广州的学长给我,我会定时去他的办公室。”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