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她许久不见的师父闲人张,旁边是她师姐梅子青,手里举着盏油灯。
师父和师姐师兄常年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在她十四岁那年开始就扔下她,让她自力更生,经常跑得无影无踪,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偶尔大发慈悲才会带她一起。
此时她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
激动归激动,她很快冷静下来,自己现在是苏流萤,而非梁若萦,她连师父师姐都不能喊。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让我爹交赎金。”
她缩到榻侧,害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闲人张慈爱笑道:“小丫头别怕,我老头找你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苏流萤瞅着二人,眼眸清澈,仿佛一下子不害怕了:“你要问什么?”
梅子青搬了张凳子让闲人张坐,立在闲人张身侧,也是一脸面容可亲之色。
如果是外人一定以为她是个和善亲切的姑娘,但苏流萤知道师姐捉弄起人来,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师姐模样是个青葱年华的少女,实际已经几十岁,但具体多少岁没人知道。
与师父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年龄。
师父也是个老顽童,也喜欢捉弄人,也不按常理出牌,师姐和师兄都将他这些习惯学了去。
闲人张神情严肃了些,盯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西越的瞌睡虫草可以唤人苏醒?还有大锅配药煮人去毒?开腹取婴和开颅取箭,又是谁教你的?你师父是谁?你既然有那么好的医术,为何不早一点治你那张辟邪的脸?”
苏流萤从这些话里听出,师父他们应该自她失踪之后一直在寻找她,所以听到这些救人的方法之后上京找她,就是想寻找她的下落。
这些救人治病的方法就是师父传授给她的,很多医治疑难杂症的医书也是师父给她的,所以师父来找她也不奇怪了,来之后也肯定已经调查过苏流萤。
想到师父他们一直在找自己,她眼睛又发酸,强忍着泪意不让它流出来。
早在沈璃有所怀疑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个借口,现在顺势用起来再编些故事,也就不难了。
“我爹从小就找了个胡人教我医术,但她有个奇怪的规定,就是我十八岁之前不得公开我会医术这件事,更不允许我用医术,也不允许我对外公布她是我师父。所以我就只能一直丑着,直到我过了十八岁生辰,师父不辞而别,我才开始行医。”
闲人张的眉头收了又张,张了又收,什么胡人,这些本事明明就是萦丫头的。
梅子青问:“那个胡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年岁几许?”
苏流萤又编道:“是个女子,大约五六十岁还是七八十岁,不确定,一张脸皱皱的。她不让我问她年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年龄。”
闲人张和梅子青对望一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芳龄十八的梁若萦!
梅子青将闲人张扯到一边,对他道:“小师妹跟我们学过易容,或者真是她易容伪装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