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陷进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凌乱的、打滑的、深深浅浅,一列又一列。
盛砚弯着腰在院子的雪地里画圈圈,又把画出的痕迹用脚踩平。
这个位置正对着院门口轮值的家丁,是一个能让屋里人放心他、他又能稍微透口气的距离。
今日姨母生病了,她的房间里来了很多人,有他的父母和老师、他认识或不认识的长辈,还有许许多多提着箱子从外面赶过来的大夫。
宽阔的房间瞬间狭窄了许多,就连空气也显得稀薄。
先是剧烈的争吵,后是无声的落泪。
最后是彻底的静默。
盛砚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所有人都压抑着,他的心里也有些压抑,
更多的是困惑,他忍不住开口问:“吃药不就好了吗?”
“可是没有药啊。”回答他的是方雅芹。
“我看到府里有好多药,怎么会没有药呢?那个叫山湖灵的不在里面吗?”
方雅芹叹了口气,“出去堆雪人吧,你以前不是一直念着的吗,别走远了。”
……
盛砚失落地蹲下来捏雪球。
老师他们说过下雪会陪他堆雪人的,可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出来。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生病吃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大人们在伤心什么。
盛砚看见自己呼出来的白雾,把雪球放下,搓了搓手。
好冷啊,怪不得最近小雪团都不愿意和他出来了。
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人。
他和蔼地弯下腰,冲着他笑,“世子在这儿玩呢,当心湿了衣裳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