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吗?
谈不上,毕竟以前的唐若风也没有拥有过真正养尊处优、随性自在的生活。
不潦倒吗?
更不可能,至少和晓风在一起之前他不会受伤,不会绝望,不用躲躲藏藏,不会成为被无数人针对和追杀的对象。
他无法否认晓风的理由,也无法答应她的要求,更无法给她只字片语的回应。他感觉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一瓶瓶药,将那些味道并不算好闻的粉末涂抹在那一条条丑陋而又熟悉的印记上。他好像在经历一种循环,每个动作,每个场景,都似曾相识。
想想也是,这些原本就是他几个月前一直在做的事。
只是,几个月前的伤口加起来都无法和这一次呈现在他面前的相较。
药上到最后,刚好用完匣子里的最后一瓶。
精准的剂量,精确的数量,始作俑者的“贴心”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无比讽刺。
唐若风还是一言未发,默默帮晓风整理好衣裙,将那根亲手解开的带子重新系好。他摸摸盛药的碗,余温尚在,不用再去热一热。
勺子停顿在碗边,他迟迟不敢送出这剩下的药。
晓风故作从容,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把心里的苦和着药一并咽了下去。
“谢谢。”
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她的语气客气得像个陌生人,但是她的视线始终在逃避,刻意躲闪唐若风的目光。
违心的劝说,给他,亦是给自己。
唐若风收拾好东西,迈出房间。一个迟疑的转身,是如释重负的决心。
“清儿,如果上天注定我会因为爱你而不得善终,那我认命。既然我分担不了你扛在自己肩膀的责任,那我便同你一起承担最后的结果。不管是荆棘密布还是万丈深渊,是龙潭虎穴还是黄泉地狱,你永远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他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回不了头的路,咱们不回便是。”
说完,他将房门关好,还她一片独处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