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头脑清醒。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清醒。
当我看见时搴抱着泱泱上了他的车,带着泱泱离开,我突然间就释怀了。
我已完成了我该做的事。
我终于不用再做那些数不清的计划。
我终于不用再每个夜晚,都担心泱泱安全与否。
是该轻松的。
当飞机升上高空,飞离榕城,我不断地劝着自己:我是该轻松的。
我不是失去,我是卸下了重担。
我不该难过,我该笑。
可这样的劝慰没有用。
我闭着眼假寐,但灵魂已脱离我的掌控。
它像个无家可归的游子,游荡在高空,俯瞰这座我曾与泱泱生活的城市。
这里,有我和泱泱的一切。
喜也好,悲也好,已成往事。
姐给我药,我却藏了起来,没有吃下。
我答应过泱泱,让她忘记,由我来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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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0日,雨
我偷偷回了榕城,回了霍宅。
只想拿那盆仙人掌而已。
但我拿上仙人掌,却一步步走到时搴的云枫苑。
我站在那里,像木桩,站了好久。
我看着房内的灯光下,两道亲密交缠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