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望着从书房里走出来,眼皮耷拉到肩膀的吴宗璋,挑着眉朝一旁避了避。
吴宗璋沉浸在狂风骤雨中,丝毫没注意到擦身而过的三妹妹。
吴三娘进了书房,坐在惯常坐的圈椅上,好奇道:
“父亲怎么又发了脾气?”
吴守忠黑着脸,没好气地跟小女儿抱怨道:
“跟个锯嘴的葫芦最难说话!我说给他寻个外放的官职,不肯,在兵部领些差事,也不肯,问他想做什么,就一句话,全凭父亲做主......跟我打太极呢这是?!”
吴三娘与吴宗璋闹得不甚愉快,也不想多听他的事,略说了一句“那就继续科考呗”便掩住了话头。
吴守忠想着近来的朝廷大事,又见她一袭男装,便命阿吉去门外守着。
吴三娘见房门合上,起身朝吴守忠郑重道谢。
吴守忠摆摆手,“你先别谢,阿宝,我问你,你和那个裴信,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三娘奇怪地瞅了她爹一眼,“没什么关系啊。”
吴守忠刚松了口气,便听他闺女又淡淡地补了一句:“共谋大事而已。”
吴守忠:......
“阿宝,听爹一句劝,就目前的形势看,七爷......说句毫无胜算也为过,你也知道世家对七爷的态度......”
吴守忠原还想做些保留,可看到闺女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只好叹着气剖析道:
“七爷既不得上宠,又无背景,要扶持他,谈何容易!你知道这回七爷迎娶西寰公主背后藏着多少弯弯绕绕?”
“七爷再不济,也占着七皇子这个名头,官家和朱相早就想过他,之所以两方都未提及,就是相互忌惮着!七爷娶了公主,至少在庆国与西寰交好的时日里,世家不能再轻慢于他。”
“这事儿官家没法提,提了怕朱相以此为借口更进一步,官家不提,朱相更不会提,这才搁置了。”
吴三娘绕着发丝,慢吞吞道:
“所以七爷自己跳出来解了大家的困境,多好。”
迎着吴守忠不赞同的目光,吴三娘强调了一句,“这第一步,迟早要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