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袁尚轻轻颔首,目光扫过眼前堆积如山的木材,只见段段木料横陈,或粗或细,木纹清晰可见,空气中亦是散发着木屑的清香。
“累死我了。”只见崔玉已是气息粗重,宛如耕田归来的老牛般喘息不已,满身疲惫,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起来。”袁尚淡淡地说道,语气中虽无严厉之色,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转身看向远方,天际渐次织就晚霞之锦,赤云如丹朱倾洒,映得那莽莽林海尽笼金纱,与地平线上那轮斜阳遥相呼应。
“啊?是,师父……”崔玉闻言,虽是万分不愿,但也只得强撑着疲软的身躯缓缓站起。
“你这样骤然坐在地上,会伤到心脉。”袁尚轻轻开口,他语气如山岳般沉稳,却又多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情感,“不少人不知道这点,最后都死的是糊里糊涂,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谢谢师父……”崔玉想要掸去身上的尘土,奈何汗水早已渗透了锦衣,尘土和汗水相互交织,显得崔玉此刻更加狼狈不堪。
“公子快快擦去汗渍,莫要着凉了,要不然老爷可是会担心的。”墨云见状,连忙上前几步,从袖中抽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着崔玉的衣服。
“让他自己擦。”袁尚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爹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了,怎么到了他,连个衣服都理不好了?”
崔玉闻言,脸上微红,他接过手帕,静静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污秽。
……
少女们在街上缓缓前行,她们的步履沉重,各有心事。气氛压抑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令人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
“袖袖,你太莽撞了。”南笙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嗔怪,忧容早已爬上她的脸颊,“江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你也和小铃子旅行了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南笙姐,我不想让那些恶徒再逍遥下去了,眼下和剑疯子前辈联手,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白钰袖言罢,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决然,显然对那帮横行乡里的恶徒早已恨之入骨,“更何况,真者,精诚之至也,不是吗?”
“那你觉得,剿灭了青龙会和幽冥,天下就真的能太平了吗?”南笙眉宇间亦是多出来了一份凝重。
“难道不是吗?”白钰袖疑惑地望着南笙,她心中虽有千般抱负,但面对南笙的反问,也不由得停下了话语,陷入了沉思。
“江湖之事,错综复杂,青龙会与幽冥虽为祸一方,但若只是除掉这两股势力,恐怕不过是一时之快。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心若不安,便总有新的暗流在滋生。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尽力而为,减少一分是一分。”南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霜雨雪。白钰袖听得此言,心中似有所悟,却又一时难以言表。